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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桑颖本想等中秋过后再提的,但继续装下去,显然太考验彼此的演技了。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我也知道了,我们都别装了吧。她终于还是没憋住,选在一个并不太恰当的时间开口。
陆东禹并不意外,只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你陪我爸喝茶的时候。桑颖坦白,并揭露他露出地破绽,又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上次露营。陆东禹。
哦。桑颖隐约也猜到了,也没有意外,只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失忆前,我跟你提过的事吗?
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不想兜弯子,干脆直接切入正题;然后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为什么?陆东禹,因为程弈回来了?
程弈?这关程弈什么事?
桑颖着实被陆东禹这猪八戒倒打一耙的言论气到了: 你放屁!
别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这关程弈什么事?说到底这是我跟你,是我们之间地问题
她气得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脚上最痛的地方。
唔她顿时疼得又弯下身去,捂住脚背。
陆东禹目光顺着她的目光:软组织损伤,最好涂点药酒。
什么软组织损伤,我还是刚才被撞到的!
但如果脚背处不那么痛的话,轻微的一撞根本不足以令她龇牙。
陆东禹没有同其辩驳,转身去拿药。
很快,脚踝忽然传来温热触感,桑颖回过神来,脚已经被陆东禹握手里了。
这药酒敷上去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陆东禹将桑颖一只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拧开药油的盖子 。
桑颖想挣脱,他却抓着她的脚:我们还没离婚。
说着倒了一些透明的红色液体在手心,将其在手心搓开,包住桑颖淤青的地方就按了上去。
黏糊糊的带了不知什么油状液体被他掌心搓得火热,加上他合适的力道,仿佛精油按摩一般,挺舒服的。
桑颖干脆也不矫情了,拉过枕头抱在怀里,就这么静静看着陆东禹动作。
陆东禹这才又开口道:一定要离婚吗?
既然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他说,过去是我的错,是我太忙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可以改掉种种不足。如果你希望我像失忆时候那般,按时下班、承担家务,陪你逛街我可以做到,还有别的要求吗?你都可以提出来。
他一边轻轻地揉着,一边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似乎只待她一开口,他便记下。
桑颖被他这么伺候着,心头的怒火消了几分,却还不肯松口: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我知道你需要一段婚姻,装饰门面,应付父母可就算我们离婚了,你也可以重新找一个啊;找一个温顺听话,不会计较你工作忙不忙,也不会要你做家务,催你要孩子桑颖,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个更迁就你的,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耗呢?恢复记忆了还要假装失忆,你不累吗?
还是就像程弈说的,你们男的既想要妻子的高学历,又希望她顾家,最好还家境不错,年轻漂亮。所以你一时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她又问。
说到程弈,陆东禹按在她脚背上的力度忽然加重了。
她忍不住又呲了一声,他才重新放轻动作,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我刚才已经承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你为什么一定坚持离婚,不愿意再试一试呢?
他垂头继续帮她按摩。
光线射下来,在他立体的五官上留出漂亮的阴影,让他看上去温柔又专注。
桑颖忽然想起过往婚姻里的种种。
那些默不交流的瞬间,那些冷淡匆忙的对话,那些疲倦下的疏于陪伴但除了那些瞬间,陆东禹也算一个称职的丈夫。
不忙的时候他会包揽家里的清洁;也会在她做饭时自觉地帮忙摘菜、洗碗;她的生日、两边父母的生日他都记得;他对她的朋友也一视同仁的大方、仗义
如果他肯,他确是可以在行动上让她满意。他现在承诺,她也相信他可以信守
可是,她就不会生出别的不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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