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呦原本是和白诀说好要去爬山,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适合外出散心,加上山顶有个寺庙,她想去拜一拜。
林呦自己是不信这个的,不信菩萨也不信佛,神明救不了她。其实很小的时候她也信过的,学着做一个虔诚的信徒,求菩萨庇佑,好叫她可以少几顿挨打,但菩萨总看不见她。
渐渐的林呦也就放弃了,她猜想,神明或许是没有眼睛的。
头一次做坏事,上来就是这种杀人放火的大恶,林呦半夜发起梦魇。梦里滔天的火光密不透风地困着她,阿姐在火场外挣扎着要爬进来救她,被张磊从身后拽住头发。
他手里的针筒抵在阿姐脖子动脉,眼里的刀却不断飞向被火焚烧的她。注射器推到底,她看到阿姐缓缓倒在地上,他点燃打火机的手一如她烧他时那样干脆,林呦被吓醒,睁眼时早已泪流满面。
“没事了,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别怕。”白诀的手落在她后背轻轻安抚,掌心皆是冷汗。
后半夜基本没睡,她缠着白诀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彻夜做爱,期间林呦说了很多话,像串连不上的珠子,断断续续的。
她很害怕,那把火不光烧死了张磊,也同样将她的心烧出一个黑洞,让她变得不再是她。
无论她讲什么白诀都说好,她的恐惧,她的痛苦,他尽数包容。抽插的动作尽可能温柔,不为享受只为取悦她。
他为数不多的耐性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直到地平线升起,她的灵魂在他怀里降落。
登山包是黑色的,里面装了些食物和水,还有一条擦汗用的干毛巾,收拾好准备出发,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我们是片区公安局的,有些事想找你了解情况,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穿着制服的公安手里举着工作证,示意要带白诀走。
今天这山是爬不成了。
林呦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她看着下意识挡在她身前的白诀。
在外人面前白诀也不见有多收敛,转过来亲了亲林呦的脸,叮嘱她不要出门,在家等他回来,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派出所内,审讯室里,大灯照得人刺眼,白诀双手被铐,坐在椅子上已经有叁个小时。这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整套流程轻车熟路,进来先晾着你,等到把你耐性耗尽,再开始审讯。
这回审他的警察恰巧也是个老熟人。
“前天夜里守珍街里起火,失火面积超过2000平方,火灾现场发现13具烧焦的尸体,均为男性,其中有一具缺了一只手,经法医坚定死者名叫张磊。”说到口干,陈明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茶,喝了一口,“这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
“七月叁号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