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把树立起来,就可以了。”
蒋双一听,不高兴地说她没有带斧子——贾眇从小就觉得,蒋双这么容易不高兴,难怪没人跟她玩呢。丰於缨也不想跟蒋双玩,所以爬到树上躲着她。而蒋双好像就喜欢粘着丰於缨,丰於缨非常头疼。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甩掉她?”
贾眇说,“不行,姐姐说一定要和她一起玩。”
“你怎么这么听你姐姐的话啊。”
贾眇脸红了,“那我应该听谁的话?”
丰於缨说,“我们就不要带她一起玩,然后你姐姐问起来,你说整天都在一起不就行了呗。”
“怎么又是撒谎。”贾眇从小就规规矩矩,“不可以撒谎!”然后她也悄悄地对丰於缨说,“她会告诉我姐姐的。”
贾眇从树上爬了下来,她拉起蒋双的手说,“走啦,我们去放风筝吧。”
“不要!”蒋双坚决地甩掉她的手,眼巴巴看着在树上装死的丰於缨。贾眇撇撇嘴,“你下来啊!人家不要和我玩,就要你……”
“蒋双!你烦死啦!烦死啦!”
贾眇回想起来有时觉得后背发冷。丰於缨有没有爱过蒋双,谁知道呢。她可以逼死她,简直是恨!
听说夜路走多了,一定会碰到鬼。其实,夜路走多了,一定会撞到墙是真的。黑暗中,秋纭歧踩散了自己的鞋带,撞上了走廊壁。她忍着头疼,继续摸黑前进,数着楼层,终于从一楼走到了九楼。
“今天运动量可真大……”
其实,秋纭歧打开柳校苇的房门,才发现自己是因为踩到鞋带而撞墙的。走廊里没有光,柳校苇的房间里才亮着灯。她摸摸撞起的肿块,蹲下身开始系鞋带。一个蝴蝶结打好之后,秋纭歧发现手上沾了血——
丰於缨躺在前方,衣服上干掉的血迹一块块像潮湿地带开出的真菌。在秋纭歧蹲着的位置,也有一摊血,鞋带被血浸湿了。她扑上去叫起来,“丰於缨……你怎么了——?”
丰於缨转过头来,“没怎么,我很累……”
皮肤上的血液时间一长就变成了黑褐色,她无神的眼睛诉说着累的意义。秋纭歧抓起她的手,看到几条刀割的痕迹,好在都不深。那把水果刀握在丰於缨手中,刀刃依然是银色的。她的手抽动了一下,秋纭歧反应过来,“你……你在干什么?”
“没有干什么啊。”
“真的没有干什么?”
“真的。”
“那干嘛自残?是怎么回事?”
丰於缨不说话了,秋纭歧抽出她手里的刀,扔到了墙角。
——就是这么质朴的对话和无华的场景,传到白轶耳朵里已经添油加醋成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丰於缨死了!先听到的是这个白轶很高兴——但别人一说她死前的种种惨像,白轶哪里还高兴得起来!何况后来她们更正说丰於缨好像没死,使白轶更彷徨了。
她们说,秋纭歧跌跌撞撞冲进房中,看到满地鲜血,悲怆地大吼一声,“丰於缨!”
——白轶说,去她的大吼一声,我怎么没听到——“丰於缨,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这次的场景比起小栀和小鸢的死亡地点有过之而无不及。丰於缨用刀割开了手腕,血喷洒到墙上,形成扇子一样的图案,一条条往下滴,这样,墙壁上像画了红色的围栏,仿佛一个监狱。房间里弥漫着花草腐败的味道,天花板上的灯,一明一灭。厄运之花在生长。割腕自杀很疼,很多人可以作证听到了丰於缨恐怖的号叫。秋纭歧闯进房中时,她已经快断气了。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我很难受,我无法承受这种痛苦。死亡可以带走我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