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用汉字写的。写完了,圆珠笔,在他的肚脐眼上方,悬空着。我觉得自己像在玩笔仙。
“笔仙笔仙快快来……来了动一动。笔仙笔仙快快来……来了往下戳。笔仙笔仙快快点……来了往下刺……”
笔仙显灵了,圆珠笔X进了他肚子里,还露出一小截在外面。我拔出笔——也可能是笔仙自己跳出来了,一股红色的血流喷在我脸上和头发上。
“笔仙笔仙,他死了吗?”
笔仙在死人的胸膛上画了个圈,圈圈代表是。
“笔仙笔仙,他应不应该死?”
笔仙画了个叉,叉叉代表否。
“笔仙笔仙,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
一个圈,笔仙说它知道。到底是神仙呀,什么都知道。我问,“笔仙,你是男是女?”
笔仙不动。我一想,对了,这不符合规则,“笔仙,你要是男的,你就画个叉,要是女的,就画个圆。”
我召唤到的居然是一个女的笔仙。一个不太正的圆,笔仙告诉我,它是女的。就是说,是她。我很想知道这个笔仙在多大程度上和我相似:比如笔仙要是比我大上十岁,这样我们之间就不可避免地有代沟,如果她和我年纪差不多,我们就可以很自如地交流。
“笔仙,你的年纪是二十岁以上,二十四岁以下吗?”
“我都死了你还问我年纪干什么?!”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笔仙怎么会说话啊!
“笔仙笔仙……”
“还是直接说话方便一点!你要问我什么赶快问!”
这个声音包围着我,最恰当的比方是,好像从耳机里传来。但我没带耳机。声音如此立体,我没想到笔仙还有这种玩法。这样的话,我有一点害怕。这个东西可能不是笔仙,而是冒充的。我问笔仙,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把他杀了。”
“他已经死了啊!”
“我,我想问我怎么会杀了他的。”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他会到我家来了。我知道他是谁。我记得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所以想把他杀了。可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办成的……他怎么会来我家呢?就算我邀请他了,他也不会来。这根本不可能啊。他月薪上万呢!他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笔仙,我跟这个男人,怎么会在同一个房间里呢……”
笔仙没有回答我。我手中只有一根带血的短圆珠笔。血迹洒满了床单,从我半张的嘴里流了进去。我把笔插回他肚脐眼里。根据笔仙的指示,我用菜刀剖开了他的肚子,红色的器官堆积在腹中,满满当当。他皮下的脂肪,溢在我的手上,我去厕所洗了洗,用掉了很多洗手液,都洗不掉手上那层厚重的油腻。
这样割需要很大的力气,切开他的肚子后,手已经握不住刀了。我将手按在那堆肠子上,将大便挤了出来。
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便将他的头发全部割了下来,装进塑料袋里,再将肠子也灌进袋子里。我有一只黑色的旅行包,沾上血迹也不太看得出来。将塑料袋放进书包里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他妻子解释这包东西。
“夫人,您先生今天加班,不能回来陪您睡觉了。但他托我给您带一样东西,礼轻情义重。夫人,您最好赶快打开看一下……”
不过,我不确定她老婆会不会让我进入他们家。她又不认识我。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拼命擂门,然后用最大的音量喊,“夫人,不好啦,不好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