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资呈说了这一句,声音不响。白轶心乱如麻,却伸出手去挥了挥。知道祝资呈看不到她还是这么做了。““好好养伤,朋友!”
“等我回来,朋友。”
接着坚强的祝资呈她就被抬走了。白轶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小心的“嘎吱”——门关上的声音。这代表着他们走了?
应该是走了吧——然而,白轶敏感地意识到还有人留在这个房间里。有可能是过度敏感。她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却闪现出这样一个画面:面容模糊的人走在最后,他没有跟着同伴出去,而是轻轻关上门,转过头来看上辅那堆微微发抖的被子。隆起的被子下面藏着两个人。
二十四
“他在看我们。”白轶无法打消此念。画面在心里越发清晰起来,只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没有走出房间。他关上了门。他在看我们。他在看我。
“我很怕,我很怕……”
长孙酮传达这个信息不是用口头语言而是肢体语言。她一动不动,白轶就感到万分恐惧。她不会死了吧?一想到跟个死人靠得这么近,白轶一阵头皮发麻。不,又麻又痒。
这种在意识中被人注视的感觉如此恐怖,白轶都快哭出来了。最终,她猛地一掀被子。让我像神话中的巨人一样无所畏惧吧!我是站在四十六根大理石柱支撑的神庙前的天神!
——关于物极必反,就是说白轶的害怕达到最大值后就会一下子全数转为勇气。
护理人员走了。
白轶拍拍把头埋在肚子里的长孙酮,“喂,起来吧,他们走了。你是怎么做出这种瑜珈动作的?你的骨头好软啊!”
任何一个细节都会体现出人与人的差异。比如说在这件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护理人员会带给一种让六院病人们无法忽视的恐惧感。长孙酮和白轶都是病人,但白轶怕到一定程度就将能量转化了,而长孙酮没有。她的恐惧持续不断,而且不转化成其它东西。这样无法变通的性格注定了她会对悲剧从一而终。她们之间的差异是两人无法进行真正沟通的原因。但这些她们自己很难自己意识到,即便意识到,也永远改变不了。
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白轶长用力把孙酮的头扳回原位,手被烫红了。长孙酮呢喃着,“秋纭歧,你这个混蛋,你敢用炮仗炸我的猫……”
“她还干过这种事?!”
白轶辅平被子盖在长孙酮身上,找了两片消炎药来,倒了一杯水,“你发烧了,吃点药吧。你说秋纭歧虐待你的猫是怎么回事?”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孙酮把手伸出来,被白轶硬塞了回去。“当心着凉!”
身下床单湿透的长孙酮说,“秋纭歧很坏的。她会用石头扔人,还跟她妈告状说是我把蚕宝宝塞到她的铅笔盒里。她有了吃的从来不分给我,我有了吃的她就来抢……”
“什么?我最讨厌这种小孩子了!”
白轶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