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时一定很想要站起来吧,想要变得强大,想要温暖的家。结果很好,你们的努力没有任何白费。这首歌是为了你们而唱,三句‘起来’,它每次一在这片土壤上响起,都一次次地会告诉你们——你们早已站起来了。你们从没有跪下,一直一直都在站着。”
季糖小心翼翼地说完。
他是理科生,政治和历史不太好,也解释不到哪里去。只能尽自己全力去说出心中的那个意思。
他抬起眼,瞥一眼裴白舟。
青年的身体没有站起来。他仍是静静躺着,只是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颤了颤……?
——
裴白舟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久。
自从他死后,他只能待在这片黑暗中,睁不开眼睛,不能挪动自己的身体。看不见光,碰不到任何东西,更不能站起来。
他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那些将自己砍死的人是否还在。
但在某一天。他似乎感到有人将自己挪动。
他被搬出阴暗潮湿的庙宇,被人带到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他可以在那里感到阳光洒在他身上,浑身都被晒得暖洋洋。只是面部总会被什么东西盖住,而且时不时有几只软绵绵的东西在他胸口蹦跶。
偶尔他还会感到浑身像被脱光衣服一样光溜溜凉梭梭。
今天似乎还有人想要给他喂吃的。但那个人只是把食物放到他鼻子面前,给他闻了闻,然后冷漠无情地端开。
并不是给他吃的。
裴白舟甚至有点小失落。
但最令裴白舟深有感触的,仍是时常在他耳边响起的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