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被调高,季糖与男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对方除了戴口罩外,还戴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镜片擦得干净到不能再干净,在惨白色的手术灯中泛着光。以至于季糖看不清他的眼睛。不过从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完美的脸廓,看得出他很英俊。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季糖再次问道:“你是谁?”
医生没有说话,他调整完高度后,又转身向旁边的手术柜。他从柜中托出两盘手术盘。所有的动作和普通的医生无异。
但季糖没有放下心。厉鬼越是这样,可能就越是恐怖。因为所背负的怨气已经太多了,濒临到了一个极点,就变成死一般的寂静。
他随时准备好从袖口中抽出刀的准备。
男人将手术托盘放到手术桌上。一边戴上医用手套。
他的手很苍白,手指修长,节骨分明。他的动作很仔细,竖着手,将修长的五指套入手套,再用另外两只手指轻轻地拉手套下摆,拉至充满着力量感的手腕。
季糖勉强地转过脑袋,看清手术盘里装有的东西。
工具一样被擦得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浸泡在一碗类似消毒水的东西中。
有骨剪、组织剪、手术刀柄……
但季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当他看见手术托盘旁边的折叠裹尸袋时,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手术治疗!
这医生把他当成尸体了,试图活生生将他解刨!
不过季糖没有第一时间抽出刀,怕因此激怒对方,而是选择先观看情况。
男人似乎想直接下手解刨,但看见季糖还穿着衣服,便皱起眉。将刀子换成剪刀。
剪刀径直从湿漉漉的消毒水中取出。
解刨一般先从脖子或胸口开始,冰冷的剪刀带着未蒸发的消毒水,紧紧地贴住领口,从季糖颈脖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