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封建社会当中,自然对神鬼的事并不是抱有完全否定的态度。
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鬼王。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季糖柔声,他握住殷朗的手:但在接下来,我需要你相信一件事。
少年的眼眸染上了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出殷朗的模样。
什么事?
季糖淡淡地轻笑一声,柔声道:如果我在未来某一天突然消失了,你要相信我,我会在未来等你,我们终究会相遇的。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任务,app即将将他送回现代。
这样的话殷朗会一直留在古代,直至老去、去世,然后回到阴界,继续担任鬼王然后又遇到身为灵魂引渡人的季糖。
时间线没有改变多少。
只是没有了死亡。
当季糖回到现代后,他将会遇到不一样的厉鬼们。
殷朗的眸色突然暗沉下来,眼里像有浓墨翻滚,他哑声道:你是说你会消失?
季糖:并不是消失,只是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
殷朗没有说话。
季糖突然想起什么,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手腕。他的手腕上仍然绑着孟婆给的红线,他将红线露出给殷朗看:这条线,把我栓在了你的身边,无论我身在何处,你总能找到我的。
你相信我。
季糖思索片刻,继续道:等到我们下一次相遇,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殷朗站在季糖面前,他俯下身,重重地亲了亲季糖的唇:好,我相信你。
他对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抱有不信任,可他却莫名地相信了少年。这恐怕会成为他这辈子唯一的信任。
嗯。
登基大典的隔日,殷朗为季糖举办了一场封后大典,正式将季糖封为他的皇后。
那一场大典,全城人都为之前来祝贺,城里热闹得很。皇宫内的所有建筑物都被挂上了大红花,通往正宫的红色地毯还在,只不过撒上了无数红色花瓣,空气内尽是花香。
季糖在寝殿内换上殷朗给准备的红色长袍。殷朗站在他身后,紧紧盯着他的红色身影,笑道:你穿红色很好看,像太阳。
季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穿这种类似嫁衣的衣服了。
而且殷朗的话,让他有点似曾相识,他似乎也从秦阳口中听说过。秦阳能用自己的意念创造出一个恐怖空间,他那时在异空间里创造出了他生前生活的宫殿,并邀请季糖过去玩,顺便让季糖穿了穿古代封后大典用的嫁衣。秦阳看见,便夸了。
夸的话和殷朗现在所说的话一模一样。
不愧是同一个人啊。
都喜欢一样的事物,喜欢一样的人。
季糖耳根泛红,他点点头:嗯,谢谢夸奖。
午时快到了,快走吧。
殷朗轻笑。
但没等季糖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抬起手,将季糖整个抱起来。季糖顿时慌了,紧紧拽住男人的衣角:殷朗?
按照皇宫里的规矩,皇后必须要皇帝抱着到封后大典现场。
季糖:
季糖泛红脸颊,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臂弯里。不过确切来说,他挺喜欢殷朗抱自己的,怀抱很温暖。
来这里之前,从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有温度的怀抱。
殷朗一路将季糖抱到正宫。
自从殷朗的登基大典中的阴兵事件后,大家便对殷朗看法变得很不一样。殷朗的封后大典有很多人都想要参加,但殷朗只邀请了宫里的大臣以及国外的一些使者。
封后大典需要皇后和皇帝执手一起走完皇道。
一向只允许皇帝通过的皇道,铺着厚厚地毯,洒满红色花瓣。
昨日登基大典之时,殷朗还是自己一个人走过这条大道。今日,他也能和少年一起走过这里了。他无论去到哪里,都想要有少年陪着。
殷朗牵起季糖的手:走吧。
季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
皇道走得比季糖想象中快得多,走完皇道后,便到了正宫的正中央。正中央站着一名类似司仪主持的大臣,他面前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了两杯酒。
两杯酒杯很精致,用一条红线系在一起。
这便是古代婚礼中最不可缺的交杯酒。
季糖望着这交杯酒,皱起眉。
但殷朗并没有察觉到季糖的异样,他拍拍季糖的肩膀:喝完这交杯酒后,封后大典便差不多了。
他知道季糖有点害羞,所以并没有大肆张扬地举办封后大典,只保留重要流程举办了一个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大典。
不过即便没有这大典,全城人已经知道自家皇帝对皇后轰轰烈烈的爱意。
毕竟能在登基大典上当着数万人面强吻人的皇帝,千年来只有殷朗一个。
季糖乖乖地点点头。
交杯酒是两人各饮半杯酒,然后交换一齐饮干。意有以一瓠分为二瓢谓之卺之意。
季糖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杯酒,酒杯很精致,是用古代极其昂贵的彩瓷制成,图案是两条欲飞的金色巨龙。酒杯里的酒液呈透明,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古代的酒度数都不低的。
眼看殷朗要喝酒了,季糖也连忙拿起酒杯抿了半杯。
接下来,便是两人交换着喝酒,不过与其说是交换,不如是帮对方喂酒。
少年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往面前的男人伸过去。男人唇角微扬,笑容有点痞气,他一口将季糖喝过的酒饮尽。
季糖也慢慢地将殷朗递过来的酒喝完。
他们放下酒杯的那一刻。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属于鞭炮的轰隆隆响声,瞬间响彻季糖耳边。季糖被吓得有点懵,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男人将他揽腰抱起。
此时微风吹过,将季糖的大红色衣摆吹得高高扬起,如同一抹红色彩云。
殷朗在季糖耳边吹出一股热乎乎的气:咱们回去,该入洞房了。
季糖:
季糖:???
殷朗见季糖反应性地缩缩脖子,便笑道:逗你玩的。
季糖:
对了季糖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殷戈他们呢?
殷朗面色一沉:殷戈他们啊,按照叛国罪处理了,过几天就流放到边疆,一辈子都无法回来。
殷戈和其他三个兄弟私自计划让其他国家军队进入皇宫,险些让皇宫遭受危险,这的确可以归属于叛国罪。
季糖没说什么,他感到脑袋有点晕,便一搭没一搭地窝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