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沾满鲜血的手洗干净了,衣服依然是工工整整的,身上没有丝毫血腥味,还有淡淡的奶味。他远远地见到警车,便踮起脚尖,笑眯眯地招呼对方。
警察一下车,忍不住关注起这名少年:没有受伤吧?
毕竟对方可是遇上了如此多案件集于一身的嫌疑犯。
季糖用手指勾勾发丝,思索片刻,眯起眼,笑眯眯道:没有受伤呀。
他背着蓝色书包,怀里抱着一本练习册,看起来真的很乖很乖,没有任何威慑力。
没受伤就好。
警察们拿起器具,走近嫌疑犯所在的山沟。
当他们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中,看见满身是血的嫌疑犯时,不禁颤了颤。而且旁边还有一把足以将人肢解的砍刀。
虽然是不犯法的正当防卫,也很难想象这样一名乖巧的少年有这样的力量。
季糖在警察们震惊的目光中,将联系方式留给警察们,便自己回了家。
天色已晚,昏黄色的夕阳横铺在地,像一大片甜滋滋的蜂蜜浆。
贺知夜跟在季糖身边,他紧紧攥住双手,竭力控制住想要触碰对方的意愿。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眼罩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碰了碰。
季糖站在一块石头上,低下头,轻轻地用唇碰了碰对方的眼罩。
这个吻很干净单纯,是亲人之间的亲吻。
亲完后,季糖撩起黑发,盖住自己不小心泛红的白皙耳垂,但红晕已经跑到了脖间和脸颊,怎么盖也盖不住。
他强忍住害羞,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静点:我们回家吧。
贺知夜愣住,他用手碰了碰眼罩,那里残留着少年的温度。
如果他能够看见,能够触碰。他会紧紧地抱住少年,再也不分开。
嗯,回家。
贺知夜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将他害死的家族中。
他有新的家,新的家人。
既然他的岁月已经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光。
那季糖也会让他的温暖保留在最美好的地方,永远地延长下去。
季糖回到家时,看见门口蹲着一个瘦瘦的黑影。
他走近一看,是他在粉丝聚会上遇到的吴峰导演。
这名鬼导演见到季糖来,连忙站起身,摇着白胡子道:说好的。我想找工作,找你合作电影。
他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的导演。即便死去,才华也丝毫不减。
季糖心一喜,点点头:可以呀。
鬼导演乐呵呵地笑了。他伸长脖子,向季糖的屋子张望一下,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个啥包吃包住吗?
季糖:
季糖想起他家里的三名厉鬼,无辜地摇摇头:不包住,但包吃。你要吃什么,我可以做给你打包带走。我家里已经有三名厉鬼了。
三名厉鬼啊?鬼导演用怜惜的目光望着季糖。
季糖:先进来吧,电影的事我到时候和您交代。
有了这名鬼怪导演,就不用了担心贺知夜怎么拍戏了。
贺知夜的电影,应该很快就能拍好了吧。
届时,会有很多人能够记起贺知夜啦。
季糖很开心。
鬼导演摸着白胡子,慢吞吞地走进季糖的屋子,念叨道:我好久没来过这样的家啦。
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将这里当做家。季糖想起什么,小小声地提醒道:不过不包住。
季糖给鬼导演倒了一杯茶,然后将编剧写好的剧本草稿给对方看。
果果似乎有点害怕这名鬼导演,喵呜喵呜地要季糖抱抱。
季糖无奈轻笑,只能将果果抱回卧室。
咪呜!
果果趴在床上,可怜巴巴地叫道,爪子挥来挥去,似乎想要攻击什么。
季糖解释:那个爷爷不是坏人。
喵呜呜果果摇摇脑袋,它似乎不是在害怕鬼导演,而是在着急其他什么东西。
季糖顺着果果的视线看去。
随即,他猛地愣住。
他看见熟悉的小黑气团偷摸摸地从角落飘过,为了不让季糖发现,它还故意伪装成果果的模样,冒出了猫耳朵和猫尾巴。
但它的黑漆漆暴露了它是一团黑气的残忍事实。
季糖甚至还发现,它还叼住了什么东西。
季糖定晴一看,是他穿过没来得及洗的衬衫!
季糖:
季糖:???
什么鬼
季糖连忙冲上去,想要揪住衬衫。
这条衣服他还得洗呢!
啾
小黑团见季糖要抓它,发出慌乱的小气音,从半空中飞窜起来,叼着衬衫躲进柜子里。它仍是不接受被季糖发现它是团黑气的事实,落下许多黑气伪装成的的黑色猫毛,以此来蒙蔽季糖的双眼。
季糖:
算了算了。
小黑团抱着季糖的衬衫,躲进柜子里。柜子传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伴着愉悦的啾啾啾声。
不知道贺知夜在干什么。
季糖:
辣耳朵。
季糖假装没听见,抱起软绵绵的果果,走出客厅。
客厅里的鬼导演已经将茶喝完,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这份剧本。
季糖给鬼导演拿来一份草莓蛋糕,一边问道:剧本写得怎么样?
鬼导演看见蛋糕,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一边笑道:这个故事写得很不错。如果主角可以让贺知夜真身上演,这电影可以爆的。厉鬼带来的恐怖气质,以故事本身的温暖融合在一起,会是一部很完美的温情恐怖片。
季糖:这电影的主角的确是贺知夜演。
鬼导演摸摸胡子,点点头:那太好了。
您只需要拍贺知夜的戏份就行。这电影其他的戏份,会由另一位导演拍摄。季糖说道。等到什么时候,他得和老鹤导演交代这件事。
行。鬼导演点点头,用力地抿一口已经喝完的茶杯。
季糖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季糖想起什么,对鬼导演道:您记得把贺知夜先生拍得好看点,越好看越好。
鬼导演扬起脑袋,摇摇自己的胡子,理直气壮道:这样我的酬薪要再加多一点啊。不然我不干。
季糖挑眉:再加多一点什么酬薪?
鬼导演比出两根手指头。
每一天我都要两颗奶糖,作为将贺先生拍好看点的酬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