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背上背包,摸索着回到刀疤所在地方。
但当他看见对方在做什么时,不禁皱起眉。
刀疤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大背包,地面放着一些拍摄仪器。
季糖并不是直播新人。
他联系刀疤要求和自己随行的事,顿时明白了。
你想揭秘我是怎么拍摄的?
有些有心之人,会偷偷拍摄对手的直播过程,将对方的团队、恐怖道具、假鬼全都拍摄下来。然后上传到网上,让观众们对他的直播失去兴趣。
刀疤抬头,瞥一眼眼前的少年,面色一白。
季糖清秀的面庞,在惨白月光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周身还萦绕点残余的黑气。温和的气质似乎被衬得全无。
刀疤:你
季糖捡起他的拍摄道具,放到一边,冷声道:以后别这样了。
如果换成其他直播。刀疤还能反驳辩论几句,可面对季糖,他怎么都说不出话,只能内心惶恐地发抖。
跟我来。要去新场景了。
季糖道。
新场景?刀疤这才想起起来他们连场景都没进入。
季糖抬头,指了指旁边的废弃学校:货真价实的灵异场景哦。
刀疤:
灵异高校是十年前的学校,操场早已被占用,只剩下一栋黑漆漆的破旧教学楼。
这表明他们没机会在操场逗留,要进就会直接进入教学楼里。
可以不去吗?在学校门口做做样子就行。刀疤哑声道。
季糖:不行。
他和粉丝们说好了要完完全全地探索完一个场景。
更何况里面有叶川渊的秘密。
季糖:你害怕的话,可以留在这里。
刀疤瞥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废弃街道,硬着头皮道:我跟和你进去吧。
季糖招招手,转过身,径直往废弃学校大开着的门口走去。
手电筒坏了,季糖只能凭借手机电筒。
学校门内是一副宣传栏,里面贴了一些表扬学生的照片。
他忍不住去瞥几眼。
宣传栏很破旧,照片早已被侵蚀得不成样。
即便如此,季糖看见某张照片时,还是心一顿。
那张照片是叶川渊生前的照片。
正值青春的少年意气风发,满脸都是英气的笑容。
下面有他给自己写的座右铭。
【所有为生活而努力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温暖。】
高三二班,叶川渊。
季糖心情复杂,站在宣传栏前许久,才慢慢地离开。
叶川渊生前在高三二班
他可以去那个班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能让叶川渊不安到失去理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季糖转过头,继续往教学楼门口走。
他刚一转身,宣传栏上的其他照片,纷纷变了模样,无比变成同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季糖咯咯笑起来。
季糖找到教学楼大门。
同时他不忘回过头,看一下刀疤。
刀疤似乎缓过来一点,慢吞吞地紧跟在自己后面。
季糖推开楼门,尘土扑面而来。
他走进教学楼。
楼内的东西都被清理地很干净,只剩下一张楼内地图。
他走近一看,找到高三二班的所在楼层。
最顶楼。
这表明他必须越过所有楼层,才能抵达叶川渊的教室。
谁也不知道这些楼层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季糖握紧往下滴着鲜血的刀,走上楼梯。
楼梯的灰尘很多,还有不明的黑色污垢。
他一口气走到二楼,正准备扶墙休息下时,却无意碰到墙角的灯光开关。
咔嚓
季糖瞳孔微缩。
微弱的白色灯光随之亮起。
这灯怎么还能亮?季糖一愣,但他很快察觉到,这可能不是件普通的事。
啊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刀疤,突然响起骇人的尖叫声。
季糖转过头,视线直撞入二楼一间教室。
教室内的灯亮起来了。
里面坐满了人。它们背对着季糖,在读书。但当季糖看见它们时。
它们纷纷转过头来。
身子不动,单纯只有头三百六十度扭转。
它们没有五官,眼睛和鼻子都是黑黝黝的孔洞。
这是季糖第一次直面灵异场景。
他忍不住倒吸口气。
刀疤被彻底吓坏了,之前在小巷里看见的校服人影,他还能用幻觉来解释,但但现在。
他瘫软在地,神识不清,懊悔为何要季糖随行。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季糖道,一边向闹鬼的教室走去。
这不可能是叶川渊所为。他不会这么无聊。
貌似有什么东西,想要借此驱赶季糖。
教室里的鬼影,没料到季糖没被吓到,反而往它们那里走去,面色微变。
季糖伸手,想要推开教室门。
却突然感到身后传来巨大的拉力。
他瞳孔骤缩,转过头,看见有无数黑气凝成的丝线绑住他的身体。
教室外便是走廊,走廊的防护栏很低。
猝不及防的,季糖被黑气拽到防护栏前。
只要再往前一点,季糖整个人会从高空摔下去。
和叶川渊的死法一模一样。
黑暗阻碍了视线,季糖看不见高空之下的地面,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像永远坠不到底的深渊。
叶川渊死前看见的也是这样的情景。
一次次地尝试坠落,身体被摔破,灵魂却永远接触不到地面。
季糖紧紧拽住栏杆。
他知道黑气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把他推下去,经历一次叶川渊的死法。
这绝对不可能是叶川渊能做出来的事。
季糖脑海空白,逐渐映出叶川渊曾提起的一个人。
他知道这些黑气的主人是谁了。
是能让叶川渊 不安到失去理智的人
突然间,季糖感到绑在自己身上的黑气,被巨大的拉力扯断。
季糖落入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他愣住,抬头,看见叶川渊的面庞。
叶川渊的眼白和瞳孔都被血色填满,脸颊布满血丝。黑气久久萦绕在他身边。
叶川渊越是靠近令他不安的东西,就是越是接近死亡时的模样。
川渊
季糖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叶川渊没有放开季糖,重重地拽住季糖的手。
他此时脑海混乱,没有清晰的意识。他也联想不起任何关于季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