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昱就着总裁办公室的座机,坐在他哥的对面,给郭老先生打了那通实在紧要的紧急电话。
整个过程中梁梓谦始终如故,看似面无表情,好整以暇地端端坐在椅子上,只不过在桌子底下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两手攥的死紧,掌心都硌得微痛。
陈情的时间仿佛格外沉长,但那其实不外是三五分钟的功夫。然而梁梓谦心内焦急,便觉得一分一秒都似被拉长了一样,一帧一帧的画面褪去色彩,带着黑暗降临后的血红,就像剧情的猜测对比着真实预告,缓慢迁延着从他脑海中片片拖过,不断震慑惊惧着他的心,不断地使他不得不反复去假设那个最坏的结局……
假使他这通电话去的并不成功,他手下派去营救严阁的人也已经找到了地方,小郭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有任何伤及严阁的举动,暗藏在房子周围的狙击手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并且不顾及任何人性命,除了严阁。
因为他给那些人的命令只有一个——要安全无误的把严阁给他带回来。
只是梁梓谦心里最是明了,严阁的安危是悬在他心头,捧在双手中的第一要素,可一旦事情偏离了正轨,末了是遵行了他这个对策,那恐怕他这个家,自此也就要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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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芜杂的库房里,小郭满脸涨红怒气冲冲,连指尖都在止不住的发颤,简直羞愤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分明是他策划了这起绑|架案,而眼下手里举枪指着人的也是他,可是他看上去却一点不像是有把握的模样,反倒慌慌张张的久久无法镇定下来。
刚才这一晃眼的功夫,无论小郭指着严阁骂了些什么,说了何等难听的话,严阁的反应都只有一个——爱答不理。
严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自然像浇油一般让小郭那一丛本由疑心而起的硝烟怒火瞬间就烧的更旺了。
他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你不过一个陪床的,跟外头卖的又什么区别?!你从萧青赢的床上滚下来,眨眼又爬到谦哥床上去了,”小郭狰狞的面貌讽刺道。“他不嫌脏肯要你,我还怕你脏了我们家的名声呢!”
严阁兴许是今儿个话说的有些多,库房里灰尘又大,嗓子忽而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他仰头朝天闷咳了两声,略清了清嗓子,很不以为然的回答。“诸如这世界上的高门大户,行当不同人口有别,但从来有一样是不变的定律,”严阁盯着小郭的脸,冷冷清清的训诫。
“心齐可旺族,不齐则灭门。”
此一句堪堪落地,再看小郭,却已是一番怒火遇了冷冰,风驰电掣间就换了面孔……
那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一种胆怯。
小郭再一次紧张起来,壮胆般不断晃动着枪口,词不成句磕磕巴巴地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严阁翘着腿一个好奇,笑问。“不是我想的哪样?”
“我没有要害谦哥!那是我因为害怕才那样说的!我并不是想害他!我没有!!”
小郭猝然间扯起嗓子嘶吼了几声,声音几乎都劈成两股,回声呼噪逆耳。
小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并不如目测上去那般的无害,一朝他存了困疑在心,不肯讲出来也没人给他解答,那数年累月的积攒下来,终有一日会将疑惑的暗影积成真鬼,一念之间便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酿成祸患。
“说到底我有什么错?我哪里错了?!”小郭嚷红了脸,嘶叫声听了让人毛骨悚然,他脸上那双还算齐整的眼珠都明显的突出眼眶子来了,而干涸嘶哑的嗓底仍一刻不停在吼……
“我没有错……是他们不好!郭家就算该谦哥管,可难道就不许我们插手了吗?!我也姓郭的啊!他把你这样一个祸害带回来,又有哪一项是为家里着想的?他自以为担当了家族里多少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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