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给我继续挂气球!快快快!”内德维德对这射戏摊子的沃叟老板挥舞着手里的弓,一迭声地催促着。
“你们俩也好意思的!”刘震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别人讨生活也不大容易,你们这么拆人家台做什么?”
贝拉米笑着丢过了一只土陶俑偶,刘震撼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内德维德吼道:“妈勒个B!帕维尔,给我把这小子射的连身子都卖给翡冷翠抵债!”
由不得老刘不生气,这个土陶俑偶赫然是一副女上男下的活春宫,这也就罢了,偏偏这副活春宫的男女主角还是匹格族,烧制方法虽然粗糙,可是手工精湛,这一男一女脸上的快乐神情生动无比,惟妙惟肖——翡冷翠领主大人可正是一个匹格,这个沃叟比蒙不是纯粹找抽么!
“老板,赶快进酒吧,奥尼尔和罗德曼这两个神经病在里面和人家谈判,我看弄不好又得打起来。”人马箭手转头对领主大人一边说,手上的活也一刻不停,眨眼工夫,又是四支箭出手了。
“哦?”刘震撼心想还有这事?和王子刚刚打过架,立刻就有王宫侍卫来找麻烦,这国王也太没水准了吧?怀揣着这个疑问,老刘一脚踹开酒吧的合页门。
“我日!”迎面就是一阵热风和嘈杂的声浪向刘震撼熏了过来,热的本来就穿着皮袍的刘震撼顿时脑门上冒出一排黄豆大小的汗珠,摔地上成了八瓣。
此时酒吧里东南西北四个朝向都坐满了人,正在高谈阔论,看穿着有不少都是祭祀,不过几乎都是穿着天蓝色袍子的风语祭祀,偶尔有几个红袍的灵魂祭祀搀和在其中。
羚牛武士邓肯捏着一柄廓尔克弯刃,斜躺在椅背上,脚撑在木柱上,正对着墙壁上的一块飞镖靶较劲,小巨人艾弗森坐在一个橡木酒桶上,让小崔帮他拔白头发,肥罗和奥胖两个家伙坐在北面一张长台形吧桌前,和四位金色制服的王宫侍卫辨的口沫四溅,肥罗的胸口插着三支鹅毛笔——这在比蒙王国是学者的象征,胸口插一支鹅毛笔代表着塾师,插两支代表着学者,插三支代表着典籍等身的大贤者,再多插一支就是卖笔的商贩了。
奥特加法师带着学徒梅西和精灵法师唐宁坐在远处的吧台里,静静地喝着麦酒,看着双方激烈辩论。
两位螳螂僧侣墨菲和欧文也和肥罗、奥尼尔坐在一张桌子上,低着头,正在用自己的锯齿大刀一下一下地戳着桌腿,上好的枣木桌腿,被他们俩戳的密密麻麻一大排蜂巢状的孔洞,透出里面白花花的木芯。
看到是神曲萨满回来了,祭祀们全部不说话了,还在继续说话的被同伴一个拉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抬头,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整个酒吧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一片桌椅板凳在地板上划拉出的噪音。
整个酒吧里只剩下了肥罗和奥尼尔两个大嗓门还在吼着。
看着这些低阶祭祀局促而又紧张的表情,刘震撼不得不承认,在比蒙之中,对于祭祀,尤其是富有传奇色彩的祭祀,是多么的受追捧和崇拜,人类世界对于不畏强暴的强者也有着异乎寻常的炽热崇拜,这点也源自于比蒙古老的传统。
贵族头衔只是代表身份的名片,勇者却是记录历史的丰碑,当初在泰穆尔拉雅雪山上收服猛犸一族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今天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晚上好,我的孩子们。”刘震撼对四周的祭祀们点了点头,摘下了自己的豪猪皮冠冕,交给了迎上来的一位侍女,顺手捏了捏柔若无骨的小手,揩了点小油水。
“冕下,虽然很冒昧,但还是很荣幸能再次能见到您。”参差不齐的声音伴着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语调,在刘震撼的四周断断续续地响起。
“明天就是祭祀盛典了,我以个人名义请大家每人一杯麦酒,早点喝完回去睡觉吧。”新晋神曲萨满的脸上闪耀着一种圣徒才有的悲天悯人:“我的孩子们,麦酒虽好,却不要贪杯,迎接你们人生第一站的考验才是正理。”
“您的慷慨可以照亮未央的午夜。”大多数祭祀的语音更加颤抖的厉害了,这位神曲萨满对于教义的执著,让这些菜鸟们感到无地自容——如果他们知道这位匹格是个灌不满的酒桶,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
奥尼尔和肥罗看到老板回来,拼命地挥着手,原先背对着刘震撼的四位王宫侍卫,也一起转过了头,看住了这位正在装神弄鬼的神曲萨满,目光冷漠而凝聚。
“诸位大人,晚上好。”刘震撼右手俯胸,气度不凡地对四位王宫侍卫点了点头,见到一位神曲萨满冕下主动对自己打招呼,几位王宫侍卫的表情依然是不动声色,不卑不亢地对刘震撼打了声招呼,算了问了安。
刘震撼只看了一眼,就隐约猜出了一点名堂。
这四位王宫侍卫都是清一色的绿党族螳螂刀圣,年纪约莫在三十岁左右,全部穿着一身笔挺的呢制军官仪仗服,佩着礼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狰狞的刀疤,一看就知道是久历沙场的勇士,他们军帽上飘飘洒洒的蓝色鸵鸟尾绒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是“巨魔猎手”。
“老板,这四个家伙非得带欧文和墨菲走!”肥罗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乜斜着几位绿党军官,猛犸刀圣的话一下子证实了刘震撼原先的猜测。
“尊敬的李察冕下,您回来的正好。”一位左眼位置蒙着眼罩的螳螂刀圣,主动站出来和刘震撼作了个自我介绍:“我是王国禁卫军刀法总教官希勒,这三位绿党军官都和我一样,也是来自于内廷。”
“希勒大人,能有什么为您效劳的吗?”刘震撼装模作样地看着这个独眼龙明知故问,这位名叫希勒的独眼螳螂刀圣,是四位绿党禁卫军官中唯一双臂上没有锯齿大刀凸起痕迹的一个,他的腰际也没有佩带象征意义的礼剑,而是在左右两胁各悬着一柄制式骑兵刀——天生的骨质臂刀能够脱落的,代表着绿党一族中最最优秀的刀圣,想来希勒军官自称为王国禁卫军刀法总教官,倒也不是象刘震撼自称天王祭祀那般水分十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