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自己决定。”傅景朝不耐烦的挂掉电话。
“哎,等……”袁云煦话没说完,发现电话真的断了,无语的仰头望着苍天,他这会在离曼陀山庄十公里外的地方,特意跑这么远才找到信号打了这通电话,老大却给了他这么一句话,到底他要守还是撤?
袁云煦挠挠头,咬牙跳上了越野车,算了,再坚持一晚,如果今晚再没有收获,他就撤。
越野车刚启动,袁云煦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一看是老大,他立马接起来:“老大,你有什么指示?”
“我要你去查一件事,今天在漓城市中心乔暮经常坐的奥迪车爆炸了,你查下炸弹来自于何处,明天一早我要知道答案。”
五十分钟后,帝都,某茶馆。
二楼包厢幽静雅致,空气中飘着茶的香气。
乔暮看着苏璇一系列熟练而眼花缭乱的泡茶工序,“想不想见仲思缈?”
苏璇的手一顿,惊喜的看着乔暮:“你肯让我见缈缈?”
“想见你女儿,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告诉我,乔一年是怎么死的?”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苏璇继续手上的泡茶动作,笑得风轻云淡:“乔一年的死间接是与我有关,但是他死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的死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是说,他是死于醉酒冻死在河边?”乔暮眼皮未抬,盯着面前一整套散发着热气与茶叶香气的茶具。
“当然。”
“那这是怎么回事?”乔暮突然从桌子下拿出一叠资料摆到苏璇面前,苏璇狐疑的接过去,看了几眼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乔暮微抬起下巴,嘲弄道:“想好了怎么编故事吗?”
苏璇哗哗的翻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乔元敬上次给乔暮的,乔暮一直懒得去看,但是近来乔一年的死因反复在她心头盘旋,于是她翻开了这份资料,才知道那天乔元敬交给她的用意。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得到的?”苏璇翻看着这叠关于她的资料,资料上显示十三年前离开乔一年之后,乔一年其实辗转找到过她。
“怎么得到的重要吗?”乔暮拿起一杯茶,一口气喝掉,犀利的眼神看向苏璇:“重要的是,乔一年死之前你们见过一面。”
苏璇把资料扔到桌子一角:“是,我和他是见过一面,但这又怎样,这能证明什么?”
“我只想知道,乔一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当年那么爱你,为了你他肯做一切,是不是他去做了别的事,死于非命?”
苏璇镇定自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乔暮双手抱胸靠在椅子里:“那么这辈子你别想见到仲思缈。”
苏璇嘴唇苍白:“缈缈是你妹妹,她那么小,你忍心吗?”
乔暮笑了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她那么小,你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吗?”
“她怎么样了?好不好?有没有狂躁症发作?她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是不是不肯乖乖吃饭?”苏璇放下茶杯,双手紧张的交握,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原来你还知道关心她,你不是只关心你傅太太的身份吗?与傅太太的位置相比,什么都可以牺牲。”
苏璇眼眸里隐隐泛起一层水雾,喃喃着:“暮暮,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年少时经历了什么,现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归宿,但起码是个可以帮我挡风遮雨,能护我一世平安的地方。”
她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害怕,仿佛曾经经历过可怕的事。
乔暮静静打量着对面的苏璇,乔元敬给她的这叠资料其实并不完整,只有苏璇离开乔一年之后的资料,至于以前苏璇的种种是一片空白。
乔元敬那天给她资料时的眼神和动作,她还记得,有所暗示,似乎希望她来找苏璇。
“我对你以前的事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乔一年死之前找到你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他有没有透露他要干什么。”
苏璇眼神游移,“他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他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但是他的尸体并不完整,衣服里面他的腹部破了一个洞,殡仪馆的人说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
“什么?”苏璇整个人吃惊到站了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真的去做那件事,那只是他的一时气话,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怎么可能有胆子带人去找大毒贩。”
乔暮面色冰冷的看着她:“大毒贩?你终于肯承认了。”
苏璇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讪讪的坐下,良久苦笑着讲述起来:“那天他找到我,要带我回家,我不肯,我们当时大吵了一架。我说我嫌他穷,说他丑,配不上我,他说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赚钱,赚大钱给我过上好日子,我不信,他就说现在黑市上有人在找向导。”
“什么向导?”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当时所住的是个小镇,旁边几十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那里地势复杂,听说长年有瘴气,很多人进去都中毒死了,当地人都不敢去,还有传言说是最大的毒袅aaron就藏身在里面。乔一年称黑市上有人在花重金请熟悉地形的向导带他们进入森林,乔一年在学校是教地理的,他对地势比较熟悉,他告诉我,他已经联系上了金主。出发那天,对方会直接给他现金五万,你要知道,十三年前的五万可是个天文数字。乔一年沾沾自喜的对我说,等他回来,他就把所有的钱给我,可……”苏璇噤声,突然间说不下去了。
“可什么?”乔暮听到关键处,不甘心的追问:“是不是那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
“对,最后一面,那天之后,他再没出现,他说过第二天会过来找我,但是他没来。我以为他吹牛骗我,于是我一气之下重新搬了新的住址,也是几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死了,在几天后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苏璇脸上没有多少悲痛之色。
“那你记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那个金主叫什么?”
苏璇头都没抬,“记得,姓傅。”
“是傅景朝吗?”乔暮双手抓住盖在膝盖上的裙子。
“是。”
乔暮唇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你还知道什么?”
“乔一年的事也是我很多年之后认识傅瑾唯的时候偶尔想起来的打听的,我听傅瑾唯说过当年的事情,那年傅景朝还在部队,他接到命令要围剿贩毒集团,当时他很年轻,已经是不小的官,上级对他很是器重,把他当成首长人选在培养,但是部队里流言蜚语比较多,很多说他是靠当首长的父亲的关系才受到重用的。傅瑾唯还说,傅景朝很想做出一番成绩,打破那些流言蜚语,所以他很重视这次的行动。花钱找向导,正是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