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她嘴里这样问,身体却乖乖的绕过长长的餐桌来到他身边。
抱着玫瑰花的纤细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乔暮咬着唇,等着他下一步动作,以为他会拉她坐到他腿上,他却坐着未动,深邃无边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从她嫣红水润的樱唇上,移到她胸口剧烈起伏的饱满上,毫不掩饰他目光中的火辣、侵略、兴味。
乔暮毕竟是女孩,有着女孩天生的矜持,被他盯得像全身皮肤着了火,站在他面前声音浅柔娇软的说:“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吃饱了,不看你看谁。”他答的干脆利落。
她往他面前的餐盘中一瞧,还真是,一份和牛肋眼,一份鱼子酱沙拉已经不见了,他坐在这里也没几分钟,怎么吃这么快。
她怔怔的视线转而盯着他抓住自己的手,“那你放开我啊,我还没洗澡。”
“你头上和身上有伤,我陪你。”
她摇头,把花交给他:“不要。你累了一天,我自己能洗,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洗好。”
生怕他跟上来,她忙不迭的跑了,身后响起男人的低笑声,她一口气跑到浴室才恍然想起来他在笑什么,她最后一句话“我很快洗好”明显泄露了她急切的心情。
天哪!
这句话也太不矜持了,像是个对那种事十分饥渴的女人。
乔暮后悔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小时,乔暮红着脸悄悄出来。
卧室里没有,外面之前两人待的餐厅没有,另一间客房也没有,那就剩下书房了。
她刚准备走到书房门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屏幕上显示来电:苏璇。
她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几秒,走回卧室接起来。
“暮暮……”苏璇的哭声传来:“好暮暮,你是妈妈的女儿,你也是缈缈的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快告诉我,缈缈去哪儿了?”
乔暮早料到苏璇会过来问她,时间比她预期的晚了一点,也好理解,傅家人这次过来对付仲夜挚父女,恐怕苏璇是被瞒在骨里的。整整一天过去了,傅家人回到了帝都,她可能是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论。
仲思缈的安危是仲夜挚拜托给她的,仲夜挚失踪了,无论生死这种风声很紧的时候他万不可能会联系上苏璇,只有可能苏璇从傅家人口中得知了那天她也在场,这才推测仲思缈跟她在一起。
在要不要告诉苏璇实话之间,乔暮犹豫了一会,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璇泣不成声,哀求着说:“暮暮,我的暮暮,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妈妈当年那样抛弃你和乔一年是妈妈的不对,但是暮暮,你看在缈缈年纪那么小的份上,告诉我她在哪儿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绝不会提到你半个字,我只求求你,把缈缈还给我……”
乔暮语气和刚才一样:“你就算再问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记得你说过吗?你没有我这样的女儿,这句话永远在我心头,所以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就算你打,我也不会接。”
“暮暮,你不能这样,你可以恨我,但是缈缈是无辜的,她那么小,她又有狂躁症,我真的怕她到了陌生环境会病情发作……”
乔暮心头微动,这倒是个问题,她没有去问袁云煦把人带到哪里去了,说穿了,她有点怕见那孩子,那天的腥风血雨历历在目,她不敢去面对那双童真的眼睛,不敢回答哪怕一个问题。
她只有回避,逃避。
现在,苏璇把这些问题又推到了她的面前,她考虑过后依然不能把仲思缈的下落告诉苏璇,主要的考虑是苏璇有没有被傅家人监控,万一苏璇去看孩子被跟踪,仲思缈被发现怎么办,傅家人斩草除根的手段那天她是亲眼所见,仲思缈落到傅家人手里,性命恐怕不保。
那样,她对不起仲夜挚对她的重托。
再来,就算苏璇相安无事的和仲思缈团聚了,仲思缈怎么安排,以苏璇眼下的口气,她是要把仲思缈接到身边的,傅家人能容忍得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
综合考虑,她认为苏璇最好与仲思缈分手,虽然对那孩子残忍了点,但也是为她的安全担忧。
苏璇继续在电话里低声下气的哀求:“暮暮,暮暮,以前的事是妈妈不对,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我不需要!”
“暮暮,我知道你需要。”苏璇突然低下声来,“我还知道你和傅景朝始终没断干净,前几天傅家人说你和姚千语解除了婚约,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心里一定有人,那个人就是你。”
乔暮的心口莫名揪紧窒息,手心出汗,她没有出声。
“暮暮。”苏璇似乎能精准的揣摸到女儿的情绪,“妈妈说得对是吗?你是不是也爱着傅景朝?是因为我,你们的关系不能大白于天下吗?这样行不行,如果你帮我找到缈缈,我就……”
“没什么事先这样。”乔暮没有再给对方说下去的机会,慌乱中按下结束通话。
手机沉重的搁回口袋,她的心口犹如压了一只重石。
苏璇的这通电话搅乱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湖,如果,再早上几年苏璇这样忏悔的跟她讲这些,或许她会选择原谅。
从前她会羡慕大街上被妈妈温柔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从前她会羡慕那些小女孩头上精心编织起来的辫子,一看就是来自于妈妈的巧手,从前她会羡慕那些小女孩身上有花花绿绿的漂亮裙子,那是她们的妈妈给她们精心挑选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