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是她间接害死了霜霜。
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乔暮心惊到无以复加,全身泛起无边无际的冰冷,呆愣在原地。
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捂住眼,仰脸深吸了口气,倒进沙发里,将脸整个深埋下去。
清晨,天鹅湖面上飘着薄雾,蔚蓝的天空微微泛出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趴在沙发上的乔暮身上被晨光沐浴,不由醒了。
天亮了!
她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冲到床前。
男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但是他没有像景时润所说过一夜就能醒过来。
乔暮伸出发抖的手放到男人的鼻前,还好,有呼吸,只是很微弱。
怎么会这样?
她拉开门跑出去,守在门外的罗泉没反应过来,就见她一口气来到书房,一把推开门。
景时润坐在电脑前,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她说:“人醒了?”
“没有,你快过去看看。”乔暮不由分说,拉起他连推带搡给弄到了房间。
“不可能啊,我的解药一向管用,是特别针对rh369的特效药,怎么可能没醒。”景时润嘀咕着走到床前,弯腰伸手推开傅景朝的眼皮看了看眼球,随即站起了身体,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了两声对乔暮说:“乔小姐,你能出去下吗?我要对他做个彻底的检查。”
乔暮紧张得直点头,连忙出去了。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景时润一脸凝重的提着皮箱出来。
“他怎么还没醒,原因查出来了吗?”
“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对方下了两种药,我得回去查查资料,再做判断。”
乔暮一听差点眼前一黑,什么叫回去查查资料,要是再耽误下去,岂不是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她正要开口挽留,罗泉跟过来皱着眉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庸医了?”
“庸医?我?”景时润最听不得别人对他的医术产生怀疑,立马就跳了起来,一把勾住罗泉的肩膀,气呼呼的说:“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乔暮眼睁睁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远,想叫又张不开嘴,最终她转身回到了房间。
傅景朝和之前一样的姿势直挺挺的躺着,乔暮看他这样,眼泪汹涌而出,啜泣着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傅景朝,你不能死……你死了,睿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爸爸……”
乔暮伤心不已,眼泪决了堤,怎么止都止不住,哭到忘乎所以,她用力推他:“傅景朝,你听到没有,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咳咳……”男人突然咳嗽起来。
她瞬间忘了哭泣,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唤他:“傅景朝……”
“唔……”男人应了一声,霎时睁开了眼睛,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亲了亲:“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做?”
乔暮泪眼婆娑间看到他眼中狡黠的笑,似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刚才是不是和景时润联合起来骗我的?”
傅景朝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臂撑住自己企图想要坐起来,她生气归生气,倒也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床头坐好。
“不这么做,我怎么能看到你这么在乎我?”他低低的,愉悦的笑。
“奸商!”她心中隐隐有种上当后的恼意,扭着手腕想抽出小手,他抓得太紧,她抽不出来。
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靠在床头注视着她,一手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奸商么?说得好象你不是商人似的,彼此彼此。”
她哼了一声。
他的眼神深沉又温柔,像掉满了星星的湖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许我死,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做?比刚才那样还要伤心?”
她就这样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他身上的衬衣,语气不善道:“你要是死了,我会立马找个男人结婚,气死你。”
他莞尔,饶有兴致的问:“那我要是没死呢,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
“我……”她说不出话来,老生常谈,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提出要娶她。
在他的心目中,娶她的愿望就这么强烈吗?
或是,依然是她猜想的那样,对于她不过是当初和傅芷荨在一起同样的想法,他只是想给傅丞睿一个完整的家,让傅丞睿享受到一份完整的母爱?
“你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她圈进怀里,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细嫩的脸蛋,鼓励似的哄骗嗓音:“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兴许是她受到即将失去他之后心有余悸,不想再错过,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嗓音温温凉凉:“姚千语怎么办?”
“原来你只担心这个?”他低低的笑着,望着她一脸的不冷不热,吃醋能吃成她这模样,既别扭,又可爱,让他心头发软,唇畔的笑意加深,大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知道我前晚在金阳湖边的餐厅和姚家聊什么吗?”
“聊婚期。”她咬唇。
“错。”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聊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乔暮错愕不已,怎么可能,明明姚千语当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怎么可能聊的是解除婚约?
“都这时候了,我骗你有用?”他听着她惊讶中含着一丝惊喜的语调,忍不住低头啄了下她微张的红唇,“傻丫头,姚千语说那些话是故意气你的,这你都上当!”
姚千语故意气她的?
乔暮努力回想,好象姚千语那时候的语气和眼神确实有一些反常。
“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乔暮后知后觉,跟他算起帐来。
傅景朝不置可否,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笑一声:“谁让你不肯嫁给我。”
“那我现在也没答应要嫁给你。”乔暮立刻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