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似乎又传来响亮的招呼,前后三只豹子似乎都有些兴奋,呼吸都粗重急促了不少,脚步也开始加快,连带李识曛因为动作太慢而被豹尾在背上狠狠抽了一记,他咬住嘴唇,狠狠抓了一把草地,隐忍着加速了爬行。
前面草丛渐渐稀疏,李识曛一抬头,借着月光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山崖面前,好眼熟,这不正是自己掉下来那个盐崖么?
“嗷——”
这几只豹子仿佛十分兴奋,没顾上继续监视他而是四肢一跃飞速地上前,咆哮声迅速响起,惊起了几只动物,有些似乎是秃鹫,有些似乎是豺狼。
从它们不甘愿退开的位置,李识曛借着月光隐隐看到一大滩血肉,而这些动物便开始围着那堆血肉兴奋地咀嚼着。有的秃鹫似乎不死心地想继续上前,却被豹子伸爪子狠狠一抓,羽毛横飞,它只得“呱呱”嘶哑叫唤着退到了一侧,等待这群猛兽进食完看能不能分点残羹。
看到对他最凶猛的那只豹子按住尸体狠狠扯下一大块肉,甚至还连着内脏鲜血横飞的样子,衬着那又绿油油的眼睛,李识曛觉得自己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他甚至看到因为它们用力的撕扯,尸体的大腿还在空中抖动了一下,好像还活着的样子,十分渗人,看到大腿上连着的那只凶猛有力的爪子,他这才辨认出这滩血肉正是那只掉落山崖的恐爪龙。很快的,那只大腿也被摁住,分而食之,只留下惨白的腿骨和丝丝血腥。
耳畔的咀嚼吞咽伴随着猫科动物满足的呼噜声响成一片,李识曛的脸色惨白,大脑空白,手足一片冰凉,若非他的胸膛还在缓缓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如果继续跟着这群豹子走,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样撕扯成碎片?
血腥的画面带来的冲击远远超过文明社会的脆弱人类承受的程度,纵然有的恐怖电影上血腥横飞的画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你知道那是假的,这冲击便会大大减小,而这一刻,李识曛知道这不仅是真的,而且这噩运随时可能降临到他头上。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擦掉汗迹,李识曛缓缓弓下身,往后退,退到一丛灌木旁边,然后停下,他看到那只凶猛的豹子耳朵一直竖着在关注周遭的情况,仿佛还瞥了他一眼。他只躬身静静待着,那把小小的瑞士军刀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握在手中,月光映射下,他的面容如玉石一般隐隐折射出森冷的光芒,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神情同那些凶猛咀嚼的大猫们狩猎守候静待时机时的神情如出一辙,冷静,专注,不含一丝感情却又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前面那群豺狼似乎不太满意这些大猫们的跋扈,在诡诘的几声奸笑声后,它们迅速包围了豹子们,大猫们被打断进食很暴躁,还击得异常凶猛粗暴。看到一片沙尘扬起的瞬间,李识曛迅速掉头向草原深处那只蠢腕龙的方向跑去,只要能在它们结束战斗前找到那只腕龙再次爬到它身上,他就能再次摆脱这群残暴的野兽!
他大口喘息,心脏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抗议过,仿佛要跳出胸腔,肺叶也仿佛撕裂燃烧一样的疼痛起来,双腿早就没有知觉,仿佛只是凭着惯性在奔跑。他不敢回头不能回头,他张嘴大口呼吸然而空气却仿佛却越来越稀薄,什么调整呼吸什么注意节奏都在这亡命的时候被扔到了九霄云外,他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再被抓住,那些凶残的大猫一定会因为他的反抗而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呼吸也越来越疼,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但那伸着长长脖子吃草叶的悠闲身影已经出现!
第10章生命诚可贵
李识曛快速向树旁巨大的身影跑去,他已经没有余暇去顾及那是否只是他的幻觉,因为肺叶的急速扩张,血腥味甚至开始在口中蔓延,甚至跑动间书包对后背的每一次撞击都让他觉得身体又更沉重了一点。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向前跑,到了那棵树下就自由了!
然而,身后几道在月光下金色的身影已经迅速在接近,最前方的一只速度快得甚至只看得到淡淡的残影!前方拼命在奔跑的身影却因为脚下一块碎石而突然绊倒,李识曛此时只是拼着一股意志才跑了这么远,双腿根本再也压榨不出一点力气站起来,甚至连身体倒下时的自我保护都无力再做,狠狠磕伤了膝盖,擦破了额头。他抬起头,喘息剧烈到要闭过气去,可看着视线不远处的大树,他几乎都能感到腕龙脚步移动间地面的轻微震动!他不甘心!李识曛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吼——”
狠狠一个扑跃,李识曛被这只最先抵达的豹子狠狠扑倒在地,他此时全身无力,根本不可能去支撑身体的重量,更别提那豹子狠狠奔跃过来的力量之大!他的脸孔狠狠砸进了地面,意识一阵模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欲吐不能,然后左肩和颈后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全身痉挛不已。
草腥味和鼻腔中的血腥味让他呼吸一窒,一切都要结束了么?在这个冰冷血腥的地狱,他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拼尽每一分力气,甚至放弃了一些最宝贵的东西,最后还是没能避免死在一个畜生口中的命运么?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那只豹子的爪子牢牢摁住他的左肩,锋利如匕首一般的利爪甚至刺透书包肩膀带抓破他的t恤,狠狠刺进他的肩膀,锋利的犬齿也牢牢咬住他的后颈,只需要几秒种就能彻底咬断他的脊椎,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只豹子粗重热烫却因为奔跑而显急促的呼吸狠狠喷在他的耳畔,左肩上和脖子上因为豹子加大力气而加剧的疼痛甚至压过了身体各处的不适,这种利刃悬于头顶,死亡就在野兽一念间的恐惧让他发出一声悲鸣。
仿佛是被这声悲鸣中的绝望所打动,这只豹子缓缓放开了他的脖子,但爪子却依旧牢牢按着,呼吸却仿佛因为口间血液的甘甜而更加粗重了。它缓缓低头舔舐着李识曛脖子上的伤口,仿佛因为t恤领口的碍事而不耐地喷了下鼻息,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李识曛耳边响起。
他感觉到那条湿热长满倒刺的舌头在他的伤口上来回磨着,每一次来回都会钩起伤口边缘的嫩肉,让他痛不欲生,这种陌生的触感带来的屈辱让他觉得无比痛苦却不敢挣扎。豹子似乎对身下猎物的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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