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提示音的是值班保安按在谢知燃手上的手,对方动作很快地收缴了房卡:“不好意思先生,您手上的这一张是被挂失过的门卡,无法开门,且我们必须销毁处理。”
“这卡怎么会被挂失?我放在身上从来就没动过。”谢知燃反应过来了,他咬牙切齿,“宁初夏,你做得实在是好!”
谢知燃虽然和宁初夏同为h城人,但家境只能说是一般水平,父母过世后留给他的房子那都是十几年前分的老房子了,他当时提了一嘴房子老旧,宁初夏便拿了这套房子的钥匙给他,这房子是宁初夏的父母生前买的,直到两人过世两年后才正式交房。
同是老房子,因为价格高又是知名房产商精装修的原因,至今很不过时。
他阴沉着脸试图和保安讲道理:“我本来是住在里面的,我女朋友和我吵架,就把我的房卡给挂失了,你先让我进去,我的行李什么的都还在里面呢。”
他气疯了,这房子宁初夏很少来,几乎可以说是他一个人的小天地,他早就自然而然默认这房子是他的了,现在忽然搞这么一出,整个人都很崩溃。
保安可不管他的情绪,公事公办道:“您有房产证吗?”
“没有。”
“也没事,您报身份证号码,我让物业后台查询您是否确实是小区业主。”
得,听到这话谢知燃又想要炸,手机却这么适时地响了起来。
“喂。”给他打电话的是剧组的副导演,可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打他电话做什么。
副导演声音满是无语,像是捂着话筒或是嘴在说话:“导演!您疯了吗?您搬这么多东西过来,我们过后要怎么搬走?”
“什么东西?”
“h城家居物运啊!他们刚刚直接开了两辆卡车过来,就停在酒店门口呢!说是您的行李家具全都在里面,我看了下里头居然还装了三张床!问题是这要放在哪儿啊?人说他们过夜要加钱。”副导演是真无语了,谁能面对两卡车的东西镇定自若呢?
谢知燃现在已经做不出表情了,这件事是谁干的简直不能更清楚了。
他重新认识了宁初夏。
这女人还真厉害,牛x。
这是闹真的是吧?先是说分手,然后又注销门卡,让他有家回不得,还把他家具全都送走,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的节奏?
他是不是还得感谢宁初夏没让他付搬家钱?
电话那头的副导演哭丧着脸又说:“谢导,我这手头真没那么多钱,你这请的搬家公司怎么还是到付的,我在剧组问了个遍,大家钱都不趁手。”
特么这还感谢错了?
“要多少?”谢知燃憋着气问。
副导演拿起清单:“租车费,一天350元,两天两辆1400元;人工费,总共是三个人,一个人一天一百,这又是六百……来回油费三千三,总的他说给你抹零,算你五千就好。”
“五千你们都没有?”谢知燃是真无语。
副导演只是讪笑。
这哪是没有啊,只是谁让谢知燃不会管公司,整个公司就和漏了风一样,大家都听说了,公司账面都没钱了,谁敢替谢知燃贴钱,这五千也是钱好吗?
“我等等转你。”谢知燃很是果断,可只要想到自己只剩下不到六千的余额他就想吐血,“先把东西搬到场地那去放着,我回去以后处理。”
挂断电话后,谢知燃看着万里无云连星星都没的天空两眼放空。
这宁初夏怎么就这么狠心?
她就不知道后悔吗?
在小区门口又转了两圈,谢知燃见实在是进不去也只能选了个酒店住。
这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这话确实太在理了,他都多少年没住过三星以下的酒店了?可现在只能委屈自己。
谢知燃一沾床就睡着了,睡醒时已经快十点的他一看手机,通知栏那全是未接来电。
他不明所以地回拨了打得最多的会计,而后天旋地转。
——“谢导,公司的公户现在已经用不了了,您的私人卡也被锁定了!”
——“早上公司前台还收到了您的信件,宁初夏小姐委托律师起诉了,一件是公司和她之间的投资合同,一件是和您之间的民间借贷案件,我们给律师打了电话确认,是对方实行的财产保全措施,如果案件不结束恐怕没法解除。”
谢知燃颤抖着打开了手机银行。
看着账户余额那的负号和后头的一长串数字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她,她这是不回头了?
她这是要和他一刀两断,还要把从前给他的钱都追回去?
这凭什么啊,钱不是给他的吗?这给出去的钱还能要的?哪有这种道理!不就是多了那么亿点点吗?
他慌乱地在搜索框里输入关键词:“分手后被起诉要钱怎么办……”
而在他看着那搜索结果浑身冷汗的时候,手机最上方的通知忽然连着响起。
为了转移注意力谢知燃勉强点了进去,却看到让他更糟心崩溃的东西。
“谢导,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但我的职业规划有所改变,所以想向您提出离职申请,还望您答应……”
这不是一条,是五六条,就连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合作的副导演也发来了一句对不起。
谢知燃抓狂地在酒店里打转,他歇斯底里地抓起枕头就乱丢。
一声清脆地响声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那是床边桌上的茶杯,就在刚刚被摔了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