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你能的。”姚荺微笑。
司马措脱下脚上的鞋子,卷起裤腿,趟下河。
河水冰冷刺骨,竟不像是夏季之水,这山中之水比起那大江大河里的水确实凉得多。
“小心脚下。”姚荺忍不住提醒他。
河水并不深,司马措向河中走了几步,还是只到他的小腿。
他向桥下趟过去,这水中皆是卵石,硌在脚底异常舒服,忽然他顽皮心起,伸手在水里摸了一枚卵石向着姚荺站立的地方抛去。
霎时卵石落在水中,水花溅了姚荺一脸。
“讨厌。”姚荺佯装骂他。
司马措嘻嘻地笑,这样一闹才拂去他沉重的心绪。
是的,便是取不了剑,自己不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可是自己拥有姚荺,那是天下最幸福之人。
河水渐深,到河中心时已到司马措的腰部。
虽说是山水,但流速还是很快,司马措每走一步都立稳身体,以免被水流冲倒。
这时姚荺已经看不清,只能看到司马措大概的轮廓。“四郎,你一定要小心,这水流很急的。”
司马措走到桥下,那把剑就在他头上,离他的头顶有三尺。
他伸出手,剑离手指还有一定的距离。
只是在这剑下司马措莫名地感到寒意,一把剑能给人如此寒意,那必是上古神剑。
他运足气,身体向上一跃,便轻松地抓到那把剑,可是一抓到那把剑,就感觉到手指剧痛无比,鲜血嗒嗒地打落在他脸上。
司马措顾不得痛,抓到剑转身便向岸上踏去。
鲜血顺着剑身淌落,滴在河水中,湍急的水流忽然变得缓慢下来,河面变得静谧。
“四郎。”岸上姚荺焦急地喊他。
“我没事。”司马措喘了一口大气,握着剑向姚荺挥手。“剑拿到了。”
顿时姚荺高兴坏了。
“四郎,你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以后再不许说丧气话。”
司马措上了岸,他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手中这把剑,剑身上锈迹斑斑,但是鲜血流过的地方已经露出锋利的光芒。于是,他伸手在剑上一划,鲜血又汨汨地淌在剑身上。
“你做什么?”姚荺大惊失色,慌忙来看他的手。
“我的手没事,这把剑吃血,吃过血后才能开刃。”
姚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血滴在哪里,锈迹便自动褪落,露出光芒。
很快剑身完全显现出锋刃,月光下只见剑刃如壁立千丈的断崖,寒光逼人,血在剑身上氤氲出一条条祥云般的纹路,在剑柄下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赤霄剑?”司马措讶然不已。
姚荺也惊呆了,谁也想不到在桥底下的镇河之剑会是赤霄剑。
赤霄剑的来历几乎是家喻户晓,它是刘邦斩白蛇所用之剑,能得赤霄剑便成帝王。
“四郎,这天下终究会是你的。”姚荺欢欣雀跃。
司马措满面微笑,这把剑印证了他是帝王,是名副其实的帝王。
司马御也一直对这把剑虎视眈眈,在民间派了近千人寻找赤宵剑的下落,可一无所获。后来司马御只得用玄铁铸造了一把重剑,取名王者剑,用来代替赤霄剑。
“阿荺,我会努力的,你耐心等我。”
“嗯,我会一直等你成功,等你回到洛邑,等你接我进宫。”
“还要让你做我的皇后。”司马措高声道。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过于响亮,在这幽静的河边激荡起回声,慌得姚荺赶紧掩他的嘴。
“我给你包手。”
司马措的手还在流血,姚荺掏出自己绢巾给他包扎伤口。
“你拿了赤霄剑,就得留下一缕头发和血给村里,让他们铸你的铜像。”姚荺也很兴奋,同时还很欣慰,这把赤霄剑是对司马措最大的安慰和肯定。
它代表着上天已经允诺了司马措的帝位。
天还没亮,约摸四更天时,司马措等三人便收拾行装悄悄出发。
临行前司马措割了自己的一缕发丝,刺破手指,在茶碗中滴入数滴血。
姚荺留下书信,言明镇河之剑已被取走,因此留下发丝和血,望他们铸铜像防止水患。
叨扰了肖大勇家几日,姚荺又特意在屋里放了一锭十两的银子以作答谢。
从村里出来,草地中虫鸣声阵阵,三人的心头都是轻快无比,踏着慢悠悠的脚步向山中走去,刚到山脚便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从村中那头传来。
司马措几步跑到一个土墩子上,只见肖家村中亮起数十只火把。
“公子,出了什么事?”鸳鸯有些惊慌。
“好像官兵进村了,可能是司马御的人马到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司马措只当是司马御追到,但其实司马御此时已经赶到他的前面,正在雁门关恭候他与姚荺的到来。
第41章我家二娘本来就是绝代佳人……
司马措三人再次进入太行山后,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行,山中四季分明,转眼孟秋已过,仲秋时节到来,树叶从碧绿变成浅红,浅红渐至金黄,一山中有数种颜色,恰似画卷一般。
他们白天赶路,天黑便落脚歇息,倒也并不急着要赶到塞外,悠闲地欣赏山中美景,怡然自得。
“公子,我们今日能出山吗?”鸳鸯背着包袱大气不喘,在山中数日体力增长不少,走上半天路都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