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很久没见到司马措。
尽管同在天枢宫中,但他们好像缺少缘分似的,极少在宫内遇到,便是远远地瞧见,司马措身边也会有嫔妃和一大群宫女。
如果当初没进宫当皇后,可能她早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早就生下孩子。
姚荺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时,窗外真的有一张脸,顿时姚荺惊得啊了一声。
司马御从门外进来,没好气地道:“你叫什么?我是鬼么?”
“不是,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走着就到这里了。”司马御一脸理所当然,他看到案台上的书拾起看,是班超的《汉书》。“本王听说你最近和萧才人不合,你还打了她的宫女。”
姚荺料着是赵常侍告诉他的,遂道:“这宫里每一个得宠的妃子,都拿我当试炼她们得宠程度的磨刀石,她们挑衅我就罢了,但不能动我宫里的人。”
“你倒是一个好主子。”
姚荺抿了抿唇,犹豫一阵道:“鸳鸯是我的贴身宫女,勤劳细心,会照顾人,我想把她送给你当丫头。”
虽然她内心不舍鸳鸯,但鸳鸯的年龄大了,应该放出去嫁人,不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你认为本王是缺丫头吗?”司马御皱眉。
“不是,鸳鸯这个丫头不同,和你其他丫头不同。”
“有什么不同?都是丫头。”司马御没明白。
姚荺咬了咬嘴唇,她辈分是司马御的侄媳,说这话其实也蛮不妥,不过为了鸳鸯还是鼓起勇气。“我是把鸳鸯送给你当通房丫头。”
司马御脑袋轰地一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盯着姚荺,眼神越来越凶狠。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是认为本王娶不到女人是吗?”
“不是,你误会了,是鸳鸯她对你好感,所以我才想把她交给你。”
司马御盯着姚荺看了一会,蓦地点头道:“本王明白了,你是想用鸳鸯来化解我对你的仇恨,本王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
“你想多了,我没这样想过,你想恨我就恨我。或者,你就把她当普通丫头,让她服侍你。”
“行了。”说完,司马御怒气冲冲转身而去。
姚荺无语,司马御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言不合就走。
说实在的脾气不怎么好,但从军的不都是火爆脾气吗?
忽然司马御又进来,不由分说抓起姚荺的手,撸起她的袖子,露出一条白皙的手臂。
姚荺吓了一跳,赶紧缩手往后躲,但司马御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只用一只手便让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
司马御没理睬,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盒打开,里面像是印泥一样的东西,司马御中指在里面一按,然后中指又在姚荺手臂上一按。
姚荺看着手臂上的红点,伸手去擦,但越擦越红,颜色越鲜艳,像血似的。
“你弄了什么在我手臂上?”姚荺急了。
司马御脸上晃荡着笑意,他收起小盒放在怀中,又一声不吭地出门。
姚荺追出去,早不见他的踪影。
手臂上的红点太醒目,姚荺赶紧端了水洗,又用了猪苓搓,但哪里洗得下来,而且这个红点越洗就越大,最后竟然有半个鸡蛋大小,仿佛是皮肤上的一块胎记。
姚荺气得不行,但又毫无办法,幸好不是在脸上,否则连出门都出不了。
一夜姚荺辗转难眠,为手臂上的红记生气。
清晨起来姚荺仍是一脸怒容,这一生气就是百事不顺,做针黹扎了好几次手指头。
“殿下,你今日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鸳鸯用针在头发丝里挠了油,针用久了就要抹抹油,这样进针就会顺畅。
“没什么。”姚荺也不好和鸳鸯讲。
“殿下,明日百济国的王子和公主就要进宫了,到时我们也去看。听说百济国的王子长得可俊,公主也是非常好看,我要瞧瞧这外国的男女是长什么样子?”
“还不是和你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姚荺打趣她。
“我想,肯定没咱们大晋的人好看。”
鸳鸯又缝了几针,抬起头望着姚荺笑道:“殿下,你说是西陵王长得俊些,还是陛下俊些?”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最近你的话三句不离西陵王。”
“殿下,你就说说嘛!”鸳鸯偷笑。
姚荺放下手中的针,两个人的面貌都在脑中晃过,如果按五官来讲,司马措更俊,但司马御更有英气。“我怕说了你不高兴。”
“我怎么会不高兴,殿下你就说嘛!”鸳鸯急了。
“当然是陛下了。”姚荺说完便瞧着鸳鸯的神色。
鸳鸯摸着自己的嘴唇,道:“我觉得西陵王更俊,尤其是他骑在马上,穿着一身白衣,真是像仙人下凡。”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殿下,你咋这样说话,我就是这样觉得嘛!”
两主仆闹在一起,忽然外面有人报赵常侍来了。
赵常侍带了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端着一只文盘,文盘用锦布覆盖,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你的俸禄,臣给你送来了。臣今日查帐,才发现居然没有发放殿下的俸禄,已经将值事的给打了一顿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