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讨厌家乡,相反很喜欢,当然,喜欢至极的临界点是接近讨厌了,因为被赋予太多的理念,太多的传统观念,因此一心想逃离,而越逃离,就越想念。
翻转着手机转头看窗外孤零零的路灯,灯光长年如一日坚持下去,等到灯芯渐渐细微,光色也就暗了。
忱芍虹发来□□信息,她说,“大爷,在吗?”
她说,“忱守煜,我知道你在线,别装哑巴。”
他蓦然打一行省略号过去,作为姐姐,这个女人从来霸道蛮横,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一点也没变。
“有事吗?”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也想不到更好的回话,所以就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要多冷有多冷。
忱芍虹说,“知道村里人说我弟弟是什么样子吗?”
忱守煜不想顶嘴,能有什么好话,不就认定他在外面混不好,无颜回家面对乡亲父老吗!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她们来来回回的饭后谈资就是说出去混的年轻人有几个成样有几个变成流浪汉,或者说哪家闺女嫁了哪闺女不听父母劝硬要飞去老远的外省没想到进入山旮旯里最后被抛弃再然后仍旧灰溜溜的跑回娘家寻找依靠。
忱芍虹等了很久,她等不来一个逗号,她心里不安,终于软下语气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村里出事了。”
忱守煜看着难得严肃起来的聊天框,他发现聊天框都能变严肃了,更别说对面的女子说话的面目表情。
“怎么了?”
忱芍虹见到鱼上钩,她说,“不知道,你问小溪,他最清楚。”
忱守煜等着回话,他等来了最亲的姐姐头像灰暗下去。
小溪,想了很久才想起小溪是谁,忱轩宥的弟弟,忱轩禾,小溪是乳名,上学那会儿,小溪有很多名字,忱芍虹喜欢叫少年小溪,他纠正说不是小溪,忱芍虹说难道是小河?
忱轩禾被大哥大姐欺负了,只好转身去墙角画圈圈,他说,不理你们了。
儿时的记忆,邻里族中的孩子关系要好,长大上学了,关系更铁,各分成帮派,一言不合,就转换阵地继续刷存在感。
忱守煜很不喜欢那样的格局,偏偏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小村落里的孩子,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村里村内斗,或者村里和外村斗。
看着姐姐的头像灰下去,他不得不转去加上小溪的□□,那孩子,听说上大学了,还是医学专业生,前几年,刚进入大学那会儿,他还发来信息咨询说,守煜,我该选择哪一类的专业比较合适?
忱守煜当时回答不上来,因为才走出社会摸爬滚打,开始的那段时间,没有一点成就感,更别说为人指明道路,因此说学医也不错,至少当医生是个正当职业。
现在三四年过去了,当年的孩子想必也懂得了很多,他应该也要走出社会适应那般亦真亦假的繁复生活。
迟疑了一阵点击加为好友,他还在想如何说第一句话,没想到本该繁忙的未来医生,他快速的同意添加,以致害得主动添加的人手滑,差点就误删了。
当快速的敲了四个字,在吗,小溪?按了enter,四个字迅速飞快的传过去,没有一点停留空隙。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他说,嗯呢,在的。
他问,“还好吗?”
忱守煜顿时就慌了,记忆中小小的孩子,还是弟弟任性顽皮的模样,而现在他变得是乖巧懂事,甚至还学会关心别人,他居然会说还好吗?
本来想问,知道我是谁吗,却还是先打了一个语气词,嗯,知道我是谁吗?
那边还是很快回复,他说,小叔。
忱守煜有些迟疑,小叔?
印象中,亲弟弟似的忱轩禾从不叫小叔,他说,“你和我哥一样年纪,为什么要叫你叔?”
忱守煜那时没办法解释,家族里的关系按辈分排,根据长辈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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