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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 第3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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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楚芝不禁提起那句经典名言, 她叉起腰,惟妙惟肖地演着气得胡子发抖的姑父, “你说可笑不可笑?”

嘉月心想,巧了不是?她从前不也正是这般想的吗?简直是不谋而合了。

只是不知怎的,她的脑海有一团朦胧的光影,竟逐渐汇聚成一个越来越明晰的影子,他的身上是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 倒也不怎么臭。

她摇了摇头, 把这个可笑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尽管他跟其他的男子并不相同,可她深知, 对一个男子的怜悯往往是一种不幸的开始。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予她的爱意,同时她又希望自己能保持清醒,等到必须分离的那刻,一刀下去,所有的过往斩得干干净净。

楚芝不知道她思绪已飘荡,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表姐今年已二十一,姑父姑母为她的亲事愁白了发,偏偏她却说,要在道观修炼一辈子,不想跟臭男人成亲。姑母实在是一筹莫展,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阿姐,让你帮忙打听一下朝中有什么年纪相当的青年才俊……”

“原来如此。”

楚芝又犹豫了起来,眨了眨眼道,“其实表姐和我说过她一直在观里修行,早已看淡了这些世俗,她说不嫁,并不是赌气,而是她知道没人能容忍得了她,可她也不愿改变自己迁就别人,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我觉得也不无道理,只是姑母嘱托,我又不能不答应,所以……”

“所以你就把这个难题丢给我了?”

楚芝看着她,瓮声瓮气道,“阿姐比我聪明,定能有应对的办法,实在不成,我就向姑母坦白去。”

看来她这个表妹活得很通透,推人下火坑的事,嘉月当然不做,知道楚芝夹在两头为难,便莞尔道:“这有何难?满朝的青年才俊那么多,也要我一一展眼才是啊!不然可不是把表妹葬送了吗?”

楚芝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只是托词罢了,反正她的话已经带到了,姑母没有诰命不得进宫,也不会来找阿姐质问的。

又聊了一会儿,楚芝便告了辞。

她刚一走,春桃便走了过来问,“娘娘当真要给表姑娘找夫婿吗?”

嘉月眉毛一挑道:“你也听了,本宫这表妹如此乖僻,是仙子又怎可下凡尘?”

春桃挠了挠鬓角道,“奴婢倒是觉得,谢大人很是不错,表姑娘不是二十一吗,这么一看,年纪也算相当……”

“你是说,谢尹?”

春桃连连点头。

“他倒是高风亮节……”

嘉月知道他曾是郦首辅的女婿,而今和离之后,与郦首辅的关系也还算和睦,如果能令他彻头彻尾成为自己的人,联姻确实是个最直接的办法。

况且,姑母早已褫夺了封号,又远在广阳,姑父官职也不算高,根本构不成郦延良的威胁,若真如此,岂不是在敌人内部打入一颗暗桩吗?

嘉月忖了忖道,“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

春桃轻叹了一声道,“娘娘,怎的糊涂了,如今不是出了细作吗,您让谢大人借由此事,往表姑娘的观里搜搜,这不就遇上了吗……”

其实那个细作自那日从刘尚书府中逃了出去,不过片刻便被乔装成普通百姓的禁军发现了踪迹,只是顾星河特意放走了他,城门和其他道路被设了重重关卡,把他困在京中。

细作没了落脚处,走投无路时,必然会与其他人接头。

如此一来,便能将其他叛臣贼子铲除干净,他又借由此事,像其他臣子施加压力,要求魏邵回朝,为了避免被扣上叛国贼的帽子,自是没有人敢反对这件事。

只是这件事,十分隐秘,除了嘉月和顾星河,其他人一概不知情,就连谢滔也都蒙在鼓中。

嘉月灵光一闪,捏了一把她脸上的嫩肉道,“好你个促狭的蹄子,你倒是成军师了,若真能成,他俩还得敬你一杯酒!”

春桃笑着拍了一回马屁道,“奴婢可不敢居功,再说了,奴婢也是跟娘娘学的,俗语说得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这话倒也妥帖,嘉月恍惚间却想起另一个来,当时的春桃还小,远不及现在这般强悍,后来的她沦落直殿监,也是从那时脱胎换骨。

嘉月想起一件事来,“你今年秋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春桃脱口而出道,“奴婢的家,不回去也罢,奴婢只想侍奉娘娘一辈子。”

嘉月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柳明升了司礼监秉笔。”

“是,”春桃说着,“柳秉笔对娘娘忠心赤胆,娘娘有何需要吩咐的,奴婢替您转告。”

嘉月揉了揉眉心道,“先按兵不动吧。”

广阳,玉岩观。

这几日的天气愈发燥热起来,烈日高挂,蝉鸣声不断。

“碧虚,外面的蝉声太烦人了,你抓了烤来吃吧。”观主歪在榻上懒洋洋地说道。

碧虚也就是郁金的道号,她点头道好,提起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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踅身出去了。

艳阳扑在她那张白皙水润的脸庞,微风沐浴着她的身影,作为女冠,自然没有多加妆扮,她身上的道袍是半新的,头上的莲花冠也十分朴素。

可却不难看出,这是个月射寒塘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美则美矣,却不免令人望而生畏。

郁金走到树下,仰头环顾四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上百年的老树根枝很壮,树皮上还长了一层绿苔,这是蝉最爱的栖息处,可以尽情汲取树汁。

郁金的判断没有错,不过须臾,便从树上找到了几只吱吱叫的鸣蝉。

然而它爬得太高,她倒也不觉为难,从欹斜下来的树干爬了上去,一直爬到顶端,伸手一抓,便把那圆鼓鼓的东西圈入了手中。

她抓完放入斜挎在身侧的小篓里,不一会儿,便抓到了几只,他又转动着眼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突然观门口有了动静,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走了过来,郁金藏在树梢上,只见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纨绔公子,他的身后,又乌泱泱地跟了十几个仆从。

她心里一叹,嗬,又是个臭男人。

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找她的蝉,想着过会子用树枝穿成一串,炙得哔剥作响,在往上撒一点盐巴胡椒,一口一只,表皮里烤的酥脆,里面却是嫩嫩的肉肉,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可惜有好多人不懂,竟不敢吃。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纨绔子弟,其实正是谢滔与他的部下乔装而成。

就在昨日,圣淑招了他进宫,向他提起细作的动向,要他继续跟进,将细作抓捕归案。

谢滔虽不明白,为何圣淑要他一个京兆尹跨地捕人,毕竟他是一介文官,抓人也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又转念一想,圣淑向来深明大义,做事自然有她的考量,于是也不问,便直接拜了下属乔装成富家公子,寻到这预言冠上来。

甫一踏进这间幽深的小观,他的眉心便攒了起来,这竟是间坤道观,那一个男子又是如何混入这间道观的呢?

他又想到这个细作向来狡猾,极有可能亦是乔装成别的身份,于是低声嘱咐部下绝不可放过每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部下收到命令,便各自分头行动,谢滔负着手缓缓走入了树荫下,聒噪的蝉鸣声吵了他的耳,他顺着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树梢上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女冠。

姝色娇妍的脸上却一丝神情也没有,仿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

“借问女冠,”他忖了忖,还是向他开了口,“近几日,观里可有来了什么外来人?”

“善人带这么多家仆来是要找人?”

“嗯。”

“那可就多了,不知你要寻的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是一个偷了钱的家仆,身长约有七尺,不胖不瘦,长相正如这个模样。”谢滔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张画像来,长臂一伸,便送到她眼前。

郁金并不接过,只是就着他的手看了起来,看了半晌画像的人竟不像中原人,况且他说的官话实在太过标准,不禁对他的身份起了疑。

她摇摇头,“不曾见过。”

谢滔收回了画像,认真还了个礼道,“多谢女冠。”

说完,便转身往观里走,谁知还没走两步,只听吧嗒一声轻响,有什么浑圆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入他的后脖颈。

他伸手一摸,一见手中之物,不禁煞白了脸色,奋力一甩,那蝉便滚落到了地上。

郁金从树上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蝉,丢入小篓中道,“这可是好东西。”

谢滔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还挎着个小篓,原来刚才的蝉鸣声竟出于这里,没想到这女冠长的一副冰肌玉骨的模样,又是上树,又是捕蝉,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谢滔出生世家,从小锦衣玉食,自然是未曾见过这种粗鄙之物,只见她走近了一寸,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郁金挑唇一笑,洋洋洒洒地经过他身边,又走开了。

果然,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

第四十三章

可想而知, 就算把玉岩观挖掘三尺,也不可能找出细作来。

然而谢滔做事一贯审慎,让部下把玉岩观围住, 观主探出半个身子, 神情凝重的往窗口张望着,这是招谁惹谁了?

家仆抓不到, 要拿她们这群女冠做筏子不成,她们这座观香火并不旺盛, 要钱也没钱呐!

要美色……她想到此处, 登时打了个寒颤, 这更罪过了。

她默念了一句, “福生无量天尊。”

怎知, 身侧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着实唬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看, 原来是碧虚。

“观主, 观里被围了,蝉才捕了几只……”她顿了顿, 又补充道,“不够吃。”

“这时候,还管什么蝉啊,你瞧见外面那个人了没,”她指着远处负手而立的谢滔, “你瞧他一身细皮嫩肉的, 又身着一身绫罗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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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 必然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咱们观小, 容不下这等人物啊,你想个法子把他赶走吧。”

观主说着挥手赶她走,大有把她献祭出去的意思。

郁金退到门口,这才淡然开口,“这人不是纨绔,是朝廷命官。”

说完便顺从地跨出门槛,朝那人走去。

“啊……这……”观主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既是朝廷命官,那么她这座小观又是招惹了什么大事啊!

郁金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最后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她拂尘一甩道,“我们这观小,善人也都搜过了,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围住了呢?”

“请问观主何在?”

她滴水不漏道,“观主身体不适,善人与贫道说也是一样的。”

“好,”谢滔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冠,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某乃京兆府尹,为抓细作而来,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女冠想必也知,窝藏细作,罪同叛国,下场如何,应当也省的吧?”

她不悦地睨着他,“那你意欲何为?”

谢滔依旧温和道,“只是问问话而已,还请女冠把观里所有人叫到大殿来吧,只要问清楚,不会为难你们。”

郁金又抬眼望了他一回,见他朗月清风似的脸上没有不耐,脸色稍霁。

于是踅身把他的话转告了观主。未几,所有人都到了大殿,挨个接受盘问,论到郁金时,他停下手中的笔,审视的目光又在她身上滚过一遍,“这几日,可有可疑的男客来过?”

“不曾。”

“最近一年来呢?”

“我看人极准,若是有外族人来访,我必有印象,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观……一年的香客也就这么些人,实在是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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