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锦不语。
丫鬟继续道:“好像……连卫姨娘自己都没有察觉似的,前一段时间倒是听说她吃得少了,有些不大好,但当时也没说想到会是有了身孕,只让人去抓了些健胃消食的药罢了。”
柔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仿佛有些木木的:“果然如此,秦柔真是好毒的心肠。”
丫鬟也有些胆战心惊的:“这真是侯夫人……”
柔锦看她一眼,她便止住了话头。
“这招一石二鸟,除了姓卫的,又不动声色地去掉了一个孩子,”柔锦缓缓道,“从前,是我低估她了……如此心狠手辣,实在令人胆寒。”
京城,张府,冧镜阁。
似乎是才意识到了什么,张学林的脸霎时一沉。
他将那药瓶子放下,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里而去,只留下一句:“倒茶来。”
甄真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慌忙拿了茶杯去往次间。她走的时候步子太急,迎头撞开了里间的帘子,珠帘啪嗒一声散开,在半空来回晃荡,光影闪烁,晃人眼睛。
张学林看着晃动不止的珠帘,指尖又浮现出刚刚莹润软腻的触感,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此时,甄真端着茶靠近过来,她一手掀起帘子走到里间,淡蓝的珠帘透着清莹的色泽,映着那张玉白细润的脸,隐隐约约,竟似泛着水光。
张学林喉头一紧,脑海中闪现出先前几次三番将她搂在怀中的情景,目光一顿。
甄真放下茶杯时,才瞥见张学林的脸色变幻莫测,略微一僵,慌忙退开。
她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迟疑着上前,略微俯身道:“大人,您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张学林望着她向自己靠近,闻到那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心里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念头,嘴角一抿,脸色又沉了下来。
甄真近前几步,却见张学林两眼黑沉沉地看着自己,不禁身子轻颤,捏紧了手里的托盘,不敢再往前。
张学林闭上眼,声音冷得像冰:“出去。”
她不敢多留,抱着托盘就匆匆出了屋。
走到屋外,给凉风一吹,甄真顿时打了个哆嗦。想到刚才张学林的种种古怪,她不由得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这会儿刚近黄昏,霞光清艳。她看到院内的那棵桃花树,不由略微顿足。
这个时节,正是开桃花的好时候。
桃花团簇盛放,给霞光一照,轻粉变作浅金,泛着些微的红。遥遥一望,如一树香云,清香暗沁,随风摇曳,真真美不胜收。
她吸了口气,心里仿佛松快一些。
“蓁蓁姐,元宝哥……如何了?”香银悄悄上前问道。
甄真看她一眼,原本想说怎么如今突然不喊元宝改口叫元宝哥了,但一见她红着眼睛,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倒也没有了再逗她的心思,只道:“放心,他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