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案前,提笔写字,微微低头,看着十分专注。
他搁在被子上的手掌轻微地一动。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她。
可是,那怎么可能?
“大人?”甄真见张学林忽然不说话,不由出声喊了喊他。
张学林转头看她,突然问道:“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甄真心里一跳,须臾,低声道:“奴婢小时候,家就住在教书的老先生家隔壁,是那位老先生教的奴婢。”
张学林淡淡道:“他教得倒不错,很多公子小姐,都没有你写得好。”
他语气平淡,却听得出是真心实意。
听到这话,甄真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表面却只笑了一笑:“奴婢哪里能和主子们比较。”
张学林:“怎么不能?”
甄真蓦然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他目光平静,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她心里竟莫名地感到有些温暖。
“多谢大人,”甄真低下头,“您的信还没写完呢——”
她低头时,有几缕秀发飘落,落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显露出几分慵懒娇柔。
张学林目光一动,转回头,不再看她,只继续口述他的信。
元宝从外面回来,走到里间门口,脚步顿住,没有再往内。
不知为何,看着张学林和那叶蓁蓁一同,竟总隐约觉得是……天造地设一般,可偏偏……叶蓁蓁只是个下人罢了。
元宝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是脑子进了水胡思乱想,转身又走了。
第二日清晨,张学林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几个守着的下人还都睡着。
他掀起帘子往外走,乍一眼望见浅金色光晕中坐着的甄真,身形一顿。
她在熟睡之中,靠坐在窗边,脸颊上如雪的肌肤在光晕中透着羸弱的苍白,近乎透明,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了似的。
前日重伤,他陷入昏迷、意识不清,当时的一些片段如今却越来越清晰。
彼时,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听到和触碰到的反倒更为明晰。
她的声音,还有她的手在他掌中的触感,一旦记起,就愈来愈强烈,竟令他……微微心悸。
张学林缓步走到她跟前,略微低头,看到她脸上被压出的淡淡红痕,那痕迹远看是淡淡的红,近瞧却要明显得多。
张学林抬手,轻拂过她面颊,手掌触碰到柔嫩的肌肤,就像引燃了一簇细微的火花,一股酥麻之意自掌心蔓延至全身。
他目光一暗。
他的手还没有收回,而她的脸在他掌中,像一团极轻极软的丝绸,随着她这微微摇头的动作,那绸缎一般的肌肤便蹭着他的手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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