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黄圩珉从里间出来以后,就冷着脸将客院里的几个下人都带去了暗室审问。
这暗室是府内专门用来审讯下人的地方,只顶上有一扇极小的窗,屋内晦暗不明,很是阴气森森。
暗室内,黄圩珉端坐举茶,杯盖在他手下轻轻滑开,茶香溢出,醇厚芬芳。
与他的闲适从容不同,跪坐在他跟前的几个丫鬟家丁,个个都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杯盖咔哒一声被合上,在这寂静沉闷的暗室中,声音尤为刺耳,连甄真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香银,你从实招来,粥里的毒,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黄圩珉一开口就冲着香银去,香银年纪小,胆子更小,给他这么一喝,顿时浑身打颤:“奴婢、奴婢冤枉!”
“冤枉个屁,同一锅粥,不光郭家小姐喝了,她屋里几个下人也喝了,怎么她们几个安然无事,偏偏到了秦姑娘那儿粥就有毒了?”黄圩珉道,“她自己屋里的下人还会害她不成?粥是你端给秦姑娘的,是也不是?”
香银点头,又摇头:“粥是奴婢端去的,可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奴婢也不敢啊!”
甄真见黄圩珉问话时目光来回地扫,仿佛……是在暗中观察其余几人的神色,目光微微一动。
“那就奇怪了,这碗粥从郭姑娘房里到秦姑娘房里,只经了你和叶蓁蓁二人之手,若不是你下的毒,那便是……”
黄圩珉眯着眼睛朝甄真看过来。
香银一听,急急摆手:“不是的,也不是蓁蓁姐……”
黄圩珉皱眉,冷冷道:“你不要说,让她自己说。”
甄真一抬头,也是两眼泪汪汪的,活像是给吓破了胆的模样。
“奴婢冤枉,奴婢只是照着吩咐把分好的粥端过去,连碗都没有碰一下,”她低低道,“再者说,奴婢和香银妹妹两个怎么都犯不着要去害秦姑娘呀……从郭姑娘屋里到秦姑娘屋里,这一路上来来回回都是下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奴婢哪里有机会明目张胆地往粥里下毒?”
黄圩珉眉头一拧,想了想,又看着她冷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往粥里下毒的是郭姑娘?”
甄真赶忙摇头,连道不敢,看了他一眼方缓缓道:“奴婢可不敢,若真要说起来,郭姑娘就更不可能了……粥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做完以后不光她自己吃了,屋里的几个丫鬟也一人分了一碗,后面她就没碰过碗,分粥的事也是奴婢当着其他几个丫鬟的面做的,郭姑娘哪里来的机会下毒?”
一番话说完,见黄圩珉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她忙又缩紧了脖子。
沉默片刻,黄圩珉道:“照你这么说,几个下人就都是无辜的了?那你倒说说,既不是郭姑娘,又不是你们这几个奴才,还能有谁!”
甄真垂着头:“这奴婢……可不敢妄加揣测。”
黄圩珉冷冷一笑道:“方才看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让你说你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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