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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爷连连摇头:“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得想个法子早点除掉林飘了,若是林飘真的?被扶了起来,温家的?路子就全归了他,我们孙家以后还混什么?”孙老爷说着陷入沉思,已经开始琢磨这事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漂亮了。
账房先生却劝道:“这林飘和温家公子关系好,听说时不时会去拜见温家公子,我们若是害了林飘,纵然温家不看重他不会为这事兴师动?众,但这不是明晃晃打温公子的?脸吗?我们要再想走温家的?路子就走不通了,我们要除掉林飘,法子一定要妙,不能咱们动?手,要让温家人?自?己?厌烦疏远他,然后我们将温二爷笼络回来,一切安稳了再慢慢对付林飘,这样才?是上策。”
“你说得容易,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按你说的?温公子和他关系不错,温二爷又爱上他家去吃饭,怎么着能让温家人?自?己?就厌恶他?”
“老爷你糊涂啊,这法子不一开始就摆在?我们面前的?吗?”账房先生俯下身,凑到?孙老爷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孙老爷听完惊异的?看着他:“这真的?能行?可别捅出篓子来。”
“这事精巧,又不用大动?干戈,咱们做两手准备,说不得温二爷还要感念我们的?好,此后只要同我们好了,就算他不厌烦林飘,慢慢自?然也就不爱搭理林飘那边了。”
孙老爷想了想,慢慢点下了头,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拍桌:“行,就这样,你快去办,事要速成,拖拖拉拉反要成不了事。”
账房先生一听便点下头:“我立即去办。”说着快步向外走去。
……
林飘在?小杂货铺守了小半天,一会看花样一会看绣品,中午还回家吃了一趟午饭又过来,绣娘按他的?意思在?修新东西,心里不确定的?时候便要问一问他的?意见才?绣得下去,不然便安心不了。
到?了下午,她们做得差不多了,用小篮子装着布料和绣了一半的?绣品带回家,想着回家后还能再绣几针。
林飘和伙计关上了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林飘回到?家里,就看见了熟悉了大堆备菜,自?从有了开酒楼的?这个事情之?后,二婶子和秋叔给温爷的?待遇直线提升,每次来蹭饭都是过节的?标准。
林飘见二婶子正从一个罐子里将东西倒在?盘子里,然后用勺子弄了点尝味道,看着像是什么酱的?感觉林飘还是第一次在?家里看见这个调料。
“婶子,那是什么,你在?酱行买到?的?新鲜东西?”
“是榆子酱,我也是第一次听这个东西,真是新鲜得紧,尝着味道还不错,不知道放菜里是个什么味道?”
“鱼子酱?什么鱼子?”
“榆子酱,榆钱子。”
“嗯……”听起来更奇怪了。
林飘一听她想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酱放菜里就感受到?了一种?黑暗料理的?气息:“婶子,我尝尝。”林飘走过去。
二婶子舀了点递给他,林飘尝了尝,感觉味道有点怪,有点微甜,也说不上难吃,还有一点独特的?香气,或许要配某种?特定的?食物会比较适合。
“婶子,咱们的?菜都是各有各的?味道的?,也不知道和这个酱的?味道合不合,我看还是别加吧。”
“飘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婶子压低声音道:“我出去溜达的?时候听见有在?揽月楼吃饭的?人?说,揽月楼招待贵客的?菜和平时的?菜是不一样的?,他们会在?菜里调一些榆子酱进去,增添特殊的?香气,这样他们的?贵客才?会爱吃,而且说这贵客也就是近几日才?到?这里来的?,所以揽月楼近几日才?开始买榆子酱备着,我一想,近几日来的?贵客不就是温爷吗?他虽爱吃我们家饭菜,但想来是缺了这么一门独家味道才?迟迟不肯答应,添上这个酱,他肯定就满意了,说不定一满意就答应了。”
林飘听完点了点头,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要在?他美味的?泡椒兔丁里加上这个很可能不搭的?榆子酱他就感到?痛苦。
“婶子你想,他来咱这里吃饭却不去揽月楼,肯定是他觉得咱们的?饭菜比揽月楼好吃对吧?如果咱们加了这个东西,变得和揽月楼差不多的?味道了,那他来咱们这里吃饭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这倒也是。”
“咱们把这个酱装在?一旁,他若是想吃就自?己?弄碗里拌着吃,弄碟子里蘸着吃,咱们给他齐全备着,他肯定也会满意的?。”
二婶子听完点了点头:“行,弄一边也挺好,反正咱们心意到?这里了。”她虽然觉得炒进去或许会更好,但飘儿不爱吃她还是得顾着点大家的?口味,毕竟一顿饭那么大一桌子的?人?,也不只是温爷要吃。
厨房里忙活着,等到?学生放学,所有的?菜都准备好,温爷也准时的?到?了,他刚一进门就猛吸了一口香气:“这泡椒兔丁真是厉害,香气霸道,做了这一道菜,别的?菜的?香气都要被他压下去了。”
“来,温爷,
', ' ')('快来坐下,先喝碗鸡汤,炖了不少杂菌进去,都是人?家才?摘的?提着在?路边卖,个个都很新鲜。”
林飘在?旁边捧着鸡汤碗,已经不声不响的?喝掉半碗了。
温爷坐下,当下喝了一碗鸡汤:“不错,鲜美,香醇,味很正,很纯朴。”
林飘听见纯朴这两个字心里就奇怪,心想难道还有不纯朴的?鸡汤,想到?竹青先生说他质朴,总感觉不像什么好话,于是趁机求教。
“温爷,这难不成天下还有不纯朴的?鸡汤?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夸鸡汤纯朴的?。”
温爷一听哈哈大笑?,就知道这小哥儿没见识,可给他找到?一会来说一说了:“你虽懂吃,却还没吃过真正了不起的?菜,像在?我们洛都最好的?酒楼里,就一碗鸡汤而言太普通了,往往要撇去油沫,虑干净里面的?浮渣,将鸡肉剁成泥,做成一块块鲜嫩的?鸡肉豆腐,然后用鸡汤细细的?煨上一个时辰,然后再端上来,那汤清如水,只吃豆腐不喝汤,正是吃鸡不见鸡,吃鱼不见鱼,讲究一个功夫和雅。”
“哦……原来如此。”
林飘终于明白他们莫名其?妙的?形容词是什么意思了,这些文人?和有钱人?见过这些花里胡哨的?,追求这个所谓的?消磨功夫和时间的?雅,对于最常见最正常的?东西已经感到?稀奇和意外,所以质朴这种?词的?意思就代表着,挺好的?,表示称赞,但并不高级。
“那看来温爷的?嘴也没那么曲高和寡嘛。”林飘笑?眯眯的?道。
温爷一听,得,又损上他了,说他的?嘴什么都爱吃并不够雅,这小哥儿真是一句话都惹不得。
“吃饭吃饭,可别让饭菜放凉了,辜负了美食。”温爷忙道,说着目光看向旁边的?榆子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林飘你新琢磨出的?蘸酱?”
林飘有些不想理睬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鸡汤,二婶子忙道:“榆子酱,温爷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也不知道这酱做得合不合温爷你的?意。”
温黎迟一听连忙摆手,恨不得坐远一点:“可别害我,我不吃这个东西的?,我这人?最怕榆子,小时候也调皮弄过一些来吃,人?肿得不行,喘不上来气,我爹娘还以为我要不行了,快撤旁边去,你们自?己?弄着吃吧。”
“啊……?”二婶子一下傻在?了原地。
秋叔和几个孩子也面面相觑,开饭之?前几个孩子都听他们念叨好几次了,说温叔爱这个榆子酱,说不定吃着了能一高兴就答应了分成的?事情,结果一听这话也傻了。
温黎迟看他们的?反应,只当他们是觉得招待不周,不好意思了,林飘第一个反应过来,脑袋飞快的?运转了起来,温黎迟榆钱过敏,却有人?故意对二婶子说他最爱吃榆子酱?
“温爷,恐怕有人?要害你。”
温黎迟一听,看着林飘严肃的?表情,当即也坐正了身子:“怎么回事。”
“二婶子今天出去买东西,就听见有人?在?说,说您在?揽月楼吃饭,最爱榆子酱,而且要炒在?菜里,一少酱放在?菜里,拌开了神?不知也鬼不觉,二婶子便想以客为重,您的?喜好和口味最重要,也炒进去,我想着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这一口新鲜,榆子酱再喜欢,蘸着吃也够了,这才?装了一碟放在?旁边来。”
幸好。
吃货的?坚持救了自?己?。
温黎迟听着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才?来这里,谁会害他?难不成是洛都的?人?跟来了?可他来这里的?事不算要紧,和院长见面也是大哥的?吩咐,不过是传个消息,请院长看在?旧时的?情面上好好教导温朔,让他能通事理懂谋略,使他以后在?朝堂上能有一席之?地。
难道是温家不站队,惹恼了上面那几位?
可不站队的?人?颇有那么好几家,拿温家撒气不合适吧?他们温家也没好欺负到?这份上吧?何况他在?温家还算镶边的?,和朝堂都不算沾多少边,管的?是温家的?众多产业。
林飘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管这人?是想害谁,反正他们不能沾上这事,温爷家大业大,有能力?也有资本去追查,这一瓶酱的?事情,若是要追查要自?证,要找到?是谁说的?哪里听见的?,二婶子就算急得把心肝剖出来给人?看可能都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如温爷放在?心上,亲自?去查一查。
“温爷,您别着急,先把这顿饭吃了,我有个法子。”
“哦,你说。”
“您好好的?把这顿饭享用了,然后您假装中了招,我们赶紧去叫人?,这个过程中您看谁来了,看谁动?了,这一观察,总能看出点眉目不是。”
温黎迟一拍掌,哼笑?一声,有些动?真火了:“行,你这脑袋是转得快的?,有点意思,就这样,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找死,看我不把他揪出来。”
三个崽子都在?看着他,不敢轻易的?下筷子。
“别看着温叔了,来,吃!”温
', ' ')('黎迟拿起筷子,想到?后面还有事要办,开始了自?己?的?风卷残云。
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天际,四周有人家点起了灯。
“温爷!温爷不好了!”林飘拉开门,在黑夜从仓惶的向外望去,温家的马车等在外面,同时还有另一架马车候在后面,林飘仔细看了一眼,天太黑看不清楚。
“什么?!”温家的马夫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后面的马车上也跑下来好几个人,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天色几乎已经彻底暗了,林飘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出他们都是些高大的男子。
“温爷怎么了?温爷出什么事了?”他们一面叫着一面往屋子里冲。
温黎迟已经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哎哟哎哟的叫着,时不时气息急促,一股有出气没进气的感?觉。
一群人乱哄哄的把他扶了起来往外架,林飘看向温黎迟的车夫:“这些人谁啊?”
车夫目光警惕的看向他,身躯也紧绷,但还算能好好说话:“应该是孙家的人。”
那几人道:“孙老爷派我们来接温爷去孙府一叙,没成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快,把温爷扶上马车,送到魏大夫家里去,魏大夫医术精湛是县府第一,我们老爷向来和魏大夫有交情,魏大夫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先送去魏大夫处,他那里的药应当更?加齐全。”
说着他们几人合力,火速的扛着温黎迟往外冲,温黎迟刚吃饱,被他们猛的一颠一抛举起来,一双手?向上托,对着他的后腰猛的一顶,把他顶得直翻白眼。
早知道少吃点了……泡椒兔丁太下饭了。
林飘在旁边皱眉担忧的看着跟着,惊慌忙乱楚楚可怜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上:“什么孙家,快回温家带人来,哪里能把这事交给别人,你先跟着去医馆,我让二柱去落花巷报信。”
“不用了,我去报信,让侍从跟着去医馆就行了,侍从武艺卓绝,有他在没人敢造次,我再?将府上的大夫请来,他最?知道该如何?做。”说着他看了林飘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来一般。
林飘一路跟上去看他们合力把温老爷搬上了马车,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温爷好胖……显得场面格外的悲壮惨烈,配合着那一声声凄切的‘温爷温爷!’的呼喊,前?赴后继,声声呼喊,在这个宁静的夜里特别有泰山将崩,高楼将塌气氛。
一种,撑起家族的当家人深夜被毒杀,一切都在这一夜被改变了的悲壮感?。
林飘扑上去:“温爷!温家不能没有你!你还有两?个侄子!温哥哥和温朔在等着你!你一定要撑住啊!”一边叫喊一边顺利的挤上了马车,他可得守在温爷身边,在温爷没办法做出反应的时间?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时马车上看过来的眼神格外冷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他干嘛上来几个字。
林飘才不管,掏出帕子开始假哭,反正天这么黑,没人能看见他的眼泪,只能看见一张雪白的帕子在不断的擦脸。
他们一看林飘叫得比他们还夸张,当即握着温黎迟的手?,狂掐人中?和合谷穴急救。
“温爷,您撑住,您撑住!”
温黎迟躺在马车里,内心已经开始后悔了。
果然以自?己?为饵就得受得起折腾。
掐得真他妈痛……
林飘垂眼一看,似乎是温爷的脚横在面前?,脚尖正在一阵阵抖动,林飘当即捏着帕子左右挥开那两?个急救的人:“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你们是想趁机谋害温爷吗?有损温爷贵体,你们担待得起吗?赶紧去医馆让大夫看!你们不许再?碰温爷!”
温黎迟一听他把人赶开了,心想林飘这人真不错,解他燃眉之急。
孙家派来的自?然是老手?,反应极快:“温爷是在你家里中?毒的,你跟在身边是不是怕被拆穿?是不是还想下毒?”
“温爷醒了自?然一切都有定夺,现在轮不到你们来说我!”
林飘守在温黎迟身旁,看着坐在四周的几个孙家人,心想怎么会这么巧,恰好今天孙家来接温黎迟,平时来接温黎迟的时候有派这么多人过来吗?像是提前?知道要干体力活一样?
和这一马车的壮汉呆在一起林飘也有点心里打鼓,稍微缩了缩腿,往温黎迟身边紧靠了一些。
马车很快到了魏大夫的家门口,停下马车撩开帘子,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马车外,林飘对他有点印象,他虽然一直跟在温黎迟身边,但平时很少露面,据说是一个武艺很高的侍从。
孙家的人把孙老爷抬了进去,林飘错开了一点步伐,侧头看向那个侍卫,凑近道:“你先进去盯住那个大夫,温爷没中?毒。”
侍从的目光微动,看了他片刻后点了点头,他也是跟在温爷身边好几年的人,洛都中?什么样的风云没有见过。
他向内走去,身影一下钻进庭院里消失在了林飘眼前?,林飘没看懂他是怎么操作的,快步跟上去。
“
', ' ')('轻功吗?”林飘左右前?后看了看,确定他真的消失不见了,忙朝着温爷被抬走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他脚步匆匆,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这件事孙家参与在里面了,虽然不确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将事安排得如此顺理?成章,抢在第一时间?要救温爷一命,最?后最?大的得益者只会是孙家。
孙府中?,孙老爷已经备好了马车带上了自?家的最?珍贵的千年老参,听见账房先生?传来消息:“老爷,事成了,您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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