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吟不好惹,青鱼跪在一旁看着矮桌上的饭菜,再次得出了这个结论。
沈余吟今天语出惊人,梁承琰竟什么也没说就派人把她送回了承露宫。满朝之中敢威胁他的人青鱼数不出第二个。
“殿下,饭菜已经热了两遍,您再不吃,可要饿坏身子了。”青鱼俯身下去,给染绿使了一个眼色。
沈余吟手里端着碗,看着桌上的饭菜。一道燕窝炖鸡香气浓郁,奶白色的汤格外让人有食欲。
青鱼见她终于肯动碗筷,连忙舀了一勺汤过去。
“那道菜是什么?”沈余吟皱着眉指了指摆在最远处的一道菜。
“回殿下,这是苓归乌鸡汤,可以增补气血。”青鱼将那道菜端到了她面前。
梁承琰嘱咐的滋补气血的药全被沈余吟给丢了出去,只能换法子想食补。青鱼想到这里有些心虚,果然一抬头就看到沈余吟探究的目光。
“这是梁承琰让做的菜吧?”她哼笑一声,将银筷放好,“看来本宫对他来说还有些利用价值,你去告诉他,除非他来喂本宫,否则本宫一口也不会吃。”
她仔细想了想,梁承琰到现在不肯对她动手,肯定是因为她身上还有某种利益所得。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先发制人总没有错。
而且她有个习惯不太好,记仇。尤其是梁承琰,他的账搁在她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青鱼对这位公主执拗的脾气略有耳闻,随即就磕了一个头:“殿下,大人此时怕是没时间……”
“那本宫就饿着,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本宫就什么时候吃饭。”沈余吟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今天在他那里受辱,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青鱼只能领了命退下,沈余吟眼看着她退出宫外才站起来。
“染绿,母后留下来的那些酒你可还留着?”她悄悄上前拉过染绿的衣袖,“就是……”
染绿匆忙地走到柜子前,从关紧的小匣子中取出一个酒瓶:“殿下,您的现在不能喝这样的烈酒……若是梁大人生气了该怎么办?”
“我喝了气死他,”沈余吟拿起酒瓶轻轻晃了晃,还是满的。
她对酒一向没什么兴趣,酒量也浅。她拔开酒瓶的塞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酒香。
这种酒的名字叫沉露,酒量不好的人几口下去就醉了。她抬手就向嘴里灌下一大口,染绿来不及拦,只能在她喝完第一口时抢下瓶子。
沈余吟在寝宫里身上只穿着长纱衣,染绿生怕她喝醉了开始解衣衫。果然还没等她把酒瓶放好,沈余吟已经自己趴在了桌子上,手里扬着一块手帕。
沈余吟没想到这酒的后劲真这么大,从脸侧到脖子都烧起来。只觉得身上热的很奇怪,像从胸中腾起火似的。
她按下染绿要来扶她的手,解开纱衣的系带脱下了肚兜,迷迷蒙蒙地重新趴回桌子上。
梁承琰踏进承露宫时,眼前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沈余吟手里捏着自己的肚兜,趴在矮桌上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十句里有八句都带着他的名字,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染绿没听到宫人通报,连忙跪下去:“奴婢参见大人。”
一边说着她赶紧回头去看自家的殿下,回跪着挪到她身边:“殿下,大人来了,您快醒醒。”
沈余吟慢慢悠悠抬眼,眯着眼看站在不远处的梁承琰。当初京城人人盛传首辅大人相貌非凡,她不信,细细看了才知道他的确好看。
那双淡漠的眼睛见了太多的生死,再好看她也觉得害怕。
“大人来了?”她用手撑起自己微红的脸,“后宫之地,朝前臣子怎么能随意踏足?染绿……把他赶出去。”
染绿自是不敢动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殿下……您快醒醒,奴婢去煮醒酒汤。”
梁承琰走上前,看着一桌子丝毫未动的饭菜:“你先下去吧。”
偌大的主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沈余吟抬手想抓他的长袍,手中的肚兜就掉在地上。
梁承琰低眸,她的青丝半遮住了胸前的风光,隔着纱衣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团浑圆的轮廓。她脸颊透着红色,脚尖不安分地蹭了一下他的腿。
“我还不知殿下有酒后脱衣的习惯,”他俯身捡起她的肚兜,月白色的肚兜上绣着几朵银线桃花。
“你还给我,”沈余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一步就扑向他怀里,正好压着他整个人到旁边的窄榻上。
梁承琰怕她摔了,用手环着她的腰,那团绵软就压在他的胸膛前,有微微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