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却说道:“可患者的家属有知情权,若是不告诉他们,那李娘子的病也就得不到好的看护,这样一来,情况可就往糟糕的那一方面倒了。”
“我是大夫,不可能看着这件事发生而不管,该说还是要说的。”
“如果你们不好开口,那便只有老夫亲自说了。”
房景毓此时忽然拿过灯笼照着比划道:
【这件事……还是我来告诉他吧!】
房景毓比划完之后就又把灯笼交给了花小蝉,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沉闷,三个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听张竹阳咳了一声,说道:“小蝉姑娘,听说李大夫留你在医馆坐堂了。可还习惯?”
“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反正都是相公出面,我就是一个丫头!”花小蝉自谦道。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三个人在夜色中慢慢的走着,不时地听见有夜枭以及不知什么野兽的叫声,等把张竹阳送回去已经是两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这次要多谢你们送我回来,你们路上要小心!”张竹阳道。
花小蝉看了一眼房景毓,有房景毓在,她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说道:“张大夫,那你早点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个人的时候不好骑马,现在只有两个人了,房景毓便翻身上马随后又将花小蝉给拉了上来,他手握缰绳,将花小蝉给圈在怀里。
花小蝉仰头将身子靠在房景毓胸口,房景毓先是替花小蝉整理了一下斗篷,然后一夹马腹,马儿就轻轻抬起蹄子哒哒哒的往回走。
看了一天的病人,花小蝉着实有些累了,一躺到房景毓怀里就懒得再动弹,闭上眼睛假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终于到家,房景毓先是自己下马,然后将她从马上给抱了下来。
花小蝉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然后绕到后门将后门给打开,房景毓自是把马牵到后院关在马厩里,又抱了干草过来喂马,花小蝉就提着灯笼在旁边照明,一切显得静谧而美好。
第二天花小蝉照旧去镇子上李记医馆坐堂,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直到那天他们回去之后,李业过来说自己要返回云中府。
房景毓就说第二天要给李业践行,李业听了也就答应了,还说花小蝉正好欠她一顿饭,就当是请他吃饭了。
等李业走后,花小蝉就问房景毓,“相公,你说你要是把李娘子的事情告诉他,他还会不会离开?”
“可如果不走,那他欠的那些人情还有债,可就还不清了,想想,我都替他为难!”
一方面家里有病重的老娘需要照顾,另一方面还欠着别人的恩情要还,自古忠孝难以两全,选择一样,必定会失去另外一样。
人生在世,真的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