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蛋听到这句话果然停住了脚,“你们能治好我爷爷的病?”
他说话时一脸戾气,花小蝉也不介意,他似乎脑子少根弦似的,若是寻常人这会儿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疑问,比如花小蝉又如何知道他家里有病人的。
又如何知道他的新名字的。
这些他统统不问,只问自己关心的。
花小蝉见他回头问月牙眼一弯,用力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不但能治好你爷爷的病,我还会请你吃大餐。”
吃不吃大餐阿蛋不是很在意,他抬起头看向花小蝉身后,那个身姿伟岸的公子,目光在那公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鼻翼抽动,忽然朝房景毓跪了下去。
他双手把那三百文钱举过头顶,弯腰低头,语气洪亮:“公子,请你跟我走一趟,去救救我爷爷。”
他身子恭维,就像是在跪拜自己的首领一般,十分的恭敬,声音铿锵,面色冷硬,仿佛在说着一件极为霸气的事情,可语气里却不难听出他有些卑微。
一个狼孩能懂什么人情世故,七情六欲,面对房景毓的时候,是什么让他产生卑微的情感,花小蝉弄不明白。
房景毓一头雾水,他可没有看穿人经历的本事,于是就看向花小蝉,见花小蝉点点头,他则上前扶起阿蛋,待阿蛋起身,他朝他点点头,算是答应。
若是寻常人,求人得愿,肯定会笑着感激,可阿蛋的脸色不仅没有笑容,依旧是十分僵硬冷漠,他果然不擅长表达感情。
“你所在的赵家村距离镇子还有好一段距离,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过去已是半夜,不若明日你将你家阿爷带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他瞧病,而且还不用你花一文钱,你的这些钱你自己留着,这是你凭实力得来的,明日也好雇车。”
花小蝉将他手里的三百文钱又摁了回去,见他穿着单薄,皮肤一触之下冰冷冻人,就说要给他买一件衣服,还要给他洗个澡。
阿蛋本不懂什么体面不体面,也不懂什么干净与不干净,他有些瑟缩的盯着房景毓,似乎有些怕他,所以花小蝉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是木讷的照做。
花小蝉找到一家成衣铺,为阿蛋挑选了一件棉衣棉裤,鞋子和袜子,然后拿着这些东西出来,看着阿蛋一蓬乱糟糟的头发,让房景毓给找个香水行带阿蛋去洗个澡,她不便跟去,就说去裴记肉铺等着。
两人就在成衣铺门口分别,花小蝉就直往裴记肉铺来,到了裴记肉铺花小蝉径直往后院去了,她来的路上见前院来了不少人,听他们说话,应该都是裴家的本家人。
明日就该出棺了,说是坟地已经选好了,今日找人挖了坑,此刻正在商议何时收敛入棺,又向明日抬棺的人对了生辰八字,不能与死者冲突。
还有这送行的人,凡是与死者生辰八字不合的也全都要避开。
还有这其中的种种忌讳与流程,十分的繁杂,花小蝉听了两句就没再去听。
她来到厨房,有人在收拾东西,把不用的东西都搁置起来,有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也准备收拾收拾拿回家,明天就要出棺了,有些东西也用不着了。
厨房里的一些碗碟盆,包括前面的一些桌子板凳都是跟左邻右舍借来的,用完都是要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