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梅说起房石铁以前做过的事儿就没完没了,
“我刚嫁进来那会儿,跟四房两家住对门,那个时候,房家是真的穷啊,家里好好的地都没人愿意种,靠着卖田产过一天是一天。”
“等我去了,那些活都交给了我,本来我也不抱怨,可那房石铁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记得是我第一次怀着娣姐儿的时候,家里的地全靠石铜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就连老大都下地帮忙了,偏他装病,躲在家里偷懒。”
“割麦的时候,老天要下雨,家里人手不够,我就挺着大肚子下地干活,跟你三哥儿两人在地里割了一夜,第二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早上还要起来做饭,然后继续去收麦。”
“这麦子要是不赶在下雨之前收完,等到一下雨,就全都发芽,这一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我们是白天也干,晚上也干,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我割麦子,石铜就把麦子一捆一捆的捆好,然后再慢慢的挑回家,垛起来。”
“我记得那天我把麦子给割完回家,浑身已经累瘫了,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就躺在床上迷瞪了一会儿,这房石铁就跑了过来,劈头盖脸的把我给打了……”
花小蝉本来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时,忍不住问张嘴杨红梅:
“三嫂,他为啥打你??”
杨红梅冷笑起来,“你说为啥,还能为啥,因为我回去晚了,没有来得及做饭,已经过了午时了,他嫌我偷懒,不回去做饭。”
“当时我也是累的没力气了,还挺着大肚子,他过来就先朝我肚子上踢了一脚,然后又拽我的头我疼的当时就哎呦叫了起来。”
“身下血哗啦一下就流出来了,疼的我在地上打滚。”
花小蝉听的惊心动魄,盯着杨红梅直问:“后来呢?”
杨红梅眉梢微微上挑,回忆起来,“后来你三哥儿挑完麦子回来,看见我倒在血泊中,就把我给抱了回去,然后就去请产婆给我接生,差点没死在床上。”
“因为伤了元气,所以产婆就说我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杨红梅神情忽然一悲,
“其实你三哥儿一直都想要个男娃,好为房家传宗接代,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娣姐儿现在都五岁了,我这还没怀上、”
她神情又变得恶狠狠的,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做下的孽,到现在我这心里一直都不是个滋味,我心里有气啊。”
杨红梅眼睛有些湿润!
花小蝉能够感觉到杨红梅此刻的心情,定然是揪心之痛,一个女人不管受再大的苦,只要生活能过得下去,她都不会抱怨。
可若是,自己受苦受累,还不被人理解,处处被人刁难时,那才是摧毁女人最后的稻草。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安静,花小蝉只是在心里叹口气,她不会安慰人,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让杨红梅此刻的心情能够好受些。
外面传来车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像这样寒冷的天气,很少有人会出门,天气阴云密布,非常的沉闷和压抑。
车子里此时的气氛似乎也被外面的天气所感染似的,变得死气沉沉,周围弥漫着悲伤的氛围。
花小蝉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这么沉默寡言,最起码应该说点什么,可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她见杨红梅还在回忆过去,神情也耷拉下来,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