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给县令夫人瞧完病,活计又来了, 花小蝉离开陈府,在金老四的带领下又很快来到了月桂家。
月桂家住在城池外面,出城五里的地方。
花小蝉到了一看,就见月桂的家里家徒四壁,院子里几个衣衫单薄的孩童正蹲在一起玩泥巴,大冬天的,鼻子和脸冻的通红。
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待在一座破旧的草房子里,四处漏风,还不如在外面玩,手脚活动起来,身上也就暖和了。
几个孩子饿得跟皮包骨似的,一张皮下全都是骨头,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就连陈文定也难免感叹,说他终于理解月桂为何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说谎了。
姜媛给她的那些钱,虽然不多,但全都是救命钱。
若是没了那些钱,月桂这一家子人恐怕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更别提治病抓药了。
走进昏暗的屋子里,四周都透着一股子凉意,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花小蝉强忍着闭住了呼吸,房景毓脸色也在旁皱了下眉,陈文定倒是一脸坦然。
看来这种情况,他没少经历。
他身为县令,这种情况没有一时间退出去,就说明他是难得的好官。
只是这好官也分很多种,一种是明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也明明每天都在忙活,却总是在原地踏步。
还有一种好官,他们属于比较聪明能干的那一种,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解决困难,而不是让困难弄的焦头烂额。
就花小蝉的观察,陈文定此人属于前者,他就属于那种,每日忧国忧民,却又无所作为的人,除非有人捏着鼻子给他引路,教他怎么做,否则,他就永远在原地踏步。
这也是当官的一种常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一个位置上熬的久了,只要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总会有机会升职加薪。
就看谁能熬到最后,谁能熬得过谁了。
“你们是谁?打哪来的??”
几人一进屋,就惊动了床上的一位老妇人,老妇人面色蜡黄,也是皮包骨,头发散乱,斜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破棉袄。
身上盖的被子黑黢黢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她察觉到有人进来,就赶紧坐起身。
几人一边咳嗽一边听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快要散架了。
几个孩子见几个大人穿着光鲜亮丽的走进自己家的门,全都丢下手里的泥巴,围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外面也围满了村民,一个个把双手插在袖口里,扒着外面的土院墙朝里张望。
对他们来说,穷的四面漏风的老陆头家里,来了几个穿着光鲜亮丽,而且还是驾着马车的人,已经足够引起不小的轰动了。
“你们谁知道老陆头在哪,快去把人喊回来,就说他家里来了大人物了。”
一个村民往老陆头的家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说道。
声音落下,一个妇女双手插在袖筒里,就说道:“老陆头一大早跟俺家男人一起进城讨饭去了,恐怕得天黑才回来。”
“你们说这老陆头家里来的是啥人,莫非是老陆头在外面讨饭,遇到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