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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一觉睡到天色大亮,睡眠质量出奇得好。
他醒过来之后,躺在那儿发了会呆,然后忽然想到,他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奇怪的成就?
就是那个……
“我什么时候才能xxx……?”
“在梦里。”
……这样的成就。
余泽忍俊不禁,翻了个身,又把自己拱回了被子里。
……等等,他这是睡在哪儿呢?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涌现了出来,让他立刻就坐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郑息烽就在他不远处,坐在那儿处理公务,看见余泽起来了,就抬眸,冷冷淡淡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余泽讪讪一笑,说:“什么时候了?”
郑息烽说:“快去洗漱。”
余泽:“?”
“然后吃午饭。”
余泽尴尬地咳了一声,心想在这群古人眼里,他这个作息,就是有病吧?
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了,飞快地洗漱完,就跟着郑息烽一起去吃饭。
他这个小兵算是一朝麻雀变凤凰了,但似乎也没人关注这一点。大营中热烈的氛围仍在持续,但是比昨晚上稍微好一些了。大家慢慢从高兴癫狂的情绪中醒转,开始规划自己回家之后的安排。
余泽当然没这个烦恼,不过,他旁听得倒是很开心。
他是跟着郑息烽和他的副将、校尉们一起吃饭,谈话还比较高级,还聊到一些高层的话题,但是余泽听不懂,就只能低头吃吃吃。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个古代算是哪个朝代,不过食物倒是挺好吃的。
嗯,有这一点就够了。
不知不觉中,余泽听见在座的人谈到了战场周围的人口问题。
余泽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若是老百姓一直生活在这般的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城池,我们打下来又有何意义?”
“传闻敌军一直掳掠我朝百姓……人口十不存一,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啊!”
余泽心中一动,忍不住插话说:“我听说有女子失踪的案子?”
“自然。”有一位将领叹息着说,“那些畜生,把清白的姑娘们掳过去,用她们泄欲,让她们生孩子,之后再送回来……”说着说着,他就忍不住叹息,然后愤怒地用拳头锤了锤桌子,说,“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余泽若有所思。
他没有什么代入感,虽然也觉得有些悲哀,但很快就将这些情绪甩去,思索起来。他在想,去年失踪的那些妓女是不是就是被敌军掳掠过去的。
但这个将领说的显然不是妓女。
吃完饭,余泽就这件事情询问了郑息烽。
郑息烽微微皱起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余泽察觉出他态度有异,便问道:“这件事情怎么了?”
“去年你还没来这里?”
余泽点点头。
郑息烽道:“怪不得。那群妓女来的时候,恰逢我们打了一场胜仗,有个年轻的士卒不愿继续在战场上呆下去,就说想和那群妓女一起离开,被我拒绝了。”
“……然后?”
“然后军中大乱,发生了营啸。”
郑息烽语气淡淡,但余泽却心中一凛。
他知道郑息烽率领的这支军队在西北的重要地位,也因此就更加的不可思议。
这支军队居然还会发生营啸?
营啸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炸营,说不定也就军心溃散、人心动乱。就这样,他们居然还坚持了一年,还打赢了敌军?
余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说:“所以,那些妓女是您……?”
郑息烽看向他,说:“小兔崽子,你郑将军是这样的人吗?”
余泽连忙说:“当然不是!”
“这才对!”郑息烽说得铿锵有力。
余泽也就笑了出来。
郑息烽说:“不过我也确实没让那群妓女久留。本来想的是让妓女们给崽子们泄泄火,谁晓得他们搞出这么大事来。”
余泽又道:“那她们怎么会失踪?是对面……?”他指了指战场另外一边。
“我也不知道。”郑息烽又冷酷地说,“几个妓女而已。”
余泽怔了一下。
不过郑息烽随即又道:“你要是想查清楚,可以去问问陶生房。”
陶生房?
“就是那个想和妓女一起走的。”
余泽点点头,又想到,郑息烽治军严厉,但也不乏温情。像陶生房这样的,若是其他的将军,肯定留不得人,至少也是军法处置,哪能安安稳稳地留到最后。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电视剧看多了。
这年头青壮年死一个少一个,郑息烽哪舍得随随便便杀人,哪怕扔到战场上当个炮灰也比直接杀鸡儆猴来得强。
在边境混迹的将士们都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上头人或许勾
', ' ')('心斗角得多,底下的小兵每天上战场战战兢兢害怕还来不及,哪有那个鬼时间去搞什么阴谋。
去年那次炸营,真的是压抑到了极点的一次爆发。那之后,郑息烽就开始注意给他的兵们放松的时间了,事实证明他这样的调整也的确有些效果。
之后余泽就去找了那个陶生房。
陶生房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但面容有些沧桑。他沉默寡言地坐在床铺上,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神情漠然。
直到余泽问起去年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闪过一丝紧张,然后苦笑着说:“怎么现在还有人提这事儿。”
余泽用眼神逼问他,并没有急迫地催促。
陶生房就说:“当时是猪油糊了脑。是我对不起将军。”
余泽心想,谁想听你说这个。
陶生房又道:“阿薇……就是我的那个……那个,她当时对我说,她会在北崖等我。有一次我轮休,就去了北崖找她,却听北崖那边的人说她们一行没有回去,那时候我就知道……”
“你有找过吗?”
“当然找过。”陶生房苦涩地说,“但是她们不见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沿着从大营去北崖的路一点点搜寻过,一点踪迹也没有。”
“会不会是被敌人掳走了?”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余泽知道陶生房是不想面对这个猜测。
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在这样的战场上,那几名女子是绝对不可能独自存活这么久的。
余泽慢慢呼出一口气,又问:“她们是独自离开的?没有人跟着保护吗?”
“是独自离开的。那个时候……情况特殊,上头人不同意,没人敢跟过去。”
余泽就明白了。
他忽然问了一个比较戳心窝子的问题:“那些妓女,来到这边之后,和多少人上过床?”
陶生房噎了噎,到底还年轻,脸皮有点发红。他支支吾吾地说:“阿薇……阿薇就和我……其他人,我、我也不知道。不是很多,她们没来几天就……”
“你知道的有谁?”
陶生房不假思索地说出一连串名字,余泽打算等会去问个清楚。
现在这桩失踪案,有些陷入僵局。
一方面没有尸体,就不能确定那些女人到底有没有死,是被人杀的,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甚至也许还活在某个地方,这些都无人知晓。
另一方面,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一年了,知晓内情的人说不定都死得差不多了,余泽想找也找不到多少。
再者说,现在也不会有人配合余泽的调查。谁有心情来关注一群失踪的妓女?
余泽心情颇为沉重。他又寻访了陶生房说的那些人,结果不出他所料,大多数人甚至都已经忘了去年还有一群妓女来过,少数人倒是记得,但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有条线索倒是让余泽眼前一亮。
是个名叫古铁的中年人,他露出有些下流的笑,然后说:“我知道,领头那个叫凤姨,诶哟,屁股在床上扭得那叫一个爽快……”他比了一个淫秽的手势。
余泽心中不适,追问道:“凤姨?你还记得其他人吗?”
“总共七个人……还是八个人,忘了。”古铁说,他的眼神黏在余泽脸上,看余泽细皮嫩肉的,就有些贪婪地舔舔嘴唇,但他又不敢招惹余泽。
他继续说:“三个有点老了,凤姨还成,另外两个我听说下面的逼都黑了,恶心。另外几个小娘皮,虽然长得不错,但有一个已经有情郎了,老子不喜欢,剩下的没操过。”
余泽心想,您老这靠操没操过来记人的方式也是一绝,那在您眼里,这世界上的人应该简单分为几种。
操过的,没操过的,想操的,不想操的,想操但没法操的,不想操但有机会操的,有机会操但没来得及操的,马上要操的,下次要操的,这次准备操的,还想继续操的……
反正就是操,操操操操操。
余泽心里转着这些念头,面上还算耐心地问:“你觉得她们能活下去吗?”
古铁一下子冷笑了一声,脸上那种猥琐倒没了,甚至有些肃杀。他冷冷地瞥了余泽一眼,然后说:“就这群女人?想得倒美。”
余泽猜测古铁这是把他当成陶生房一样的人了,不过余泽倒也不在意,他只是随口说:“我只是好奇。”
“偏偏对这事儿好奇?军队里的事情多得很,找别的东西玩去。”
咦?这态度……
余泽忽然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他想了想,忽然从衣襟掏出一张钱票来,也不给古铁,就这么拿在手里,晃晃悠悠的,看着就让人眼热。
古铁的眼神猛地一亮,连忙说:“哎呀,你找我就是找对了。”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把余泽拉入一个僻静的角落,在余泽怀疑的眼神中,终于说出了实情。
“其实那会儿,真正
', ' ')('负责这群妓女的,是现在的曹睿麟曹副将。”
余泽眉眼微动。
曹睿麟?
他记得这个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位曹副将就坐在郑息烽边上。
副将在军中地位略显尴尬。出征时本该只有一位将军,但是西北这边战况危急,朝廷不得不派了四位将军过来,分管各个战场。大将军自然是郑息烽,其他人就成了副将。
“当初,是曹副将把那几个女人领过来的,后来也是他随口说想干脆和这些女人走了算了。后来将军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古铁说,“唉,将军就是太心善。”
余泽微微挑眉,心想他的教官在这地方还挺受欢迎,没看这大叔和刚才那个小青年都是一副我们将军是朵盛世大白莲,其他人都是妖艳贱货的态度吗?
当然,说郑息烽是朵白莲还是有些过了。
应该说是食人花才对。
再不济,也得是捕蝇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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