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是说这里阴气重,还有鬼啼之声吗?居然还有人敢在这个时辰点出来晃悠。
木楚屏气凝神,观察着四周。
只见十几个村民模样的汉子偷偷摸摸地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满满当当塞了十几袋沉甸甸的麻袋。
那些人一路鬼鬼祟祟推着板车,还着急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有人不满意地怼了句,“赶着投胎啊,催催催,三更半夜的这鬼地方除了我们哪会有人来。”
那紧赶慢赶的头头没好气道:“废话少说,耽误了主人的大事有你小子好受的。”
等这群人谨慎地进入其中一个很是残破的茅草屋时,井渊和木楚才从墙壁后出来。
这群人大晚上的偷偷摸摸不知道运些什么鬼东西,木楚蹙眉看着那间小小的茅草屋,这些人进了茅草屋后就没再出来,那草屋又小,根本容不下那十几个汉子,里面必然有密室或者密道。
井渊在他身侧笑眯眯道:“师尊感兴趣吗?”
木楚摇摇头,这趟不知名的浑水他可不想去蹚,“走吧,正事要紧。”
说完后,他掌中燃起一捧小火苗,火苗的颜色在这时刻充斥着诡异的地方竟成了青色,越往阴气重的地方走,这火苗的颜色便愈深。
直到他们站在万人坑边,木楚掌中的火苗已经完全变成深青色,他掐灭火苗,将微微发烫的碧骨扇执在手中,一路走来,这碧骨扇唯独对这万人坑有反应,看来徐乘风的命魂是在这里没跑了,木楚眸光沉沉,低头看着脚下这阴气深重的大坑。
这个大坑足足有几十米宽,挖得很深,里面的尸骨七零八落地堆积着,有早已化成白骨的残骸;也有尚在腐烂流脓、蛆虫满身的尸体;更有身首异处、还穿着囚服的罪犯尸体,估摸是被砍头行刑后直接拉过来扔在这里的。
暗夜深沉,阴风阵阵,细细听来,整个万人坑都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悲鸣、在嘶吼、在嚎叫,震得人耳膜发疼。
更诡异的是,这万人坑底的正中央,一个长发及地、一身红衣的女子正端庄地坐在一把陈旧的木椅上,手执半圆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这满头黑发,每梳一次头发就掉下来一大堆,她梳着发,唱着歌,歌声在这暗夜中清晰可闻,声声清脆,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薄情郎,走他乡,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心易变……”
那女子哀婉地唱着歌,缓缓地抬起头来,面上没有五官,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见到坑边站着的那两人,歌声就断了。
大半夜的,长得又如此的……出众,木楚的心都沉了沉,见她盯着他们不说话,干笑一声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
那女子闻言倒是笑得开心,“姑娘?你为何不叫我女鬼?”
木楚眨巴眨巴眼,合着他这是碰到了一个有自知的女鬼吗???
又听那女子咯咯笑道:“这位郎君如此俊俏又可爱,奴家看着甚是欢喜。”
木楚默默地瞅了身旁黑着脸的井渊一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井渊在的地方有个人,呸,有个鬼,呸呸呸,有个女的夸他长得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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