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启明转身离开的背影,殷迟知道他们很难再相见了。玉启明与殷迟,他们最珍贵的感情都收藏在了过去,珍藏进了记忆。但以后的他们,其实再回不到过去。感情还在,事物已非,他们不可能再任性的肆意胡闹,不顾及外界的眼睛一起醉酒在同一张酒桌上,一起倒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打闹。他们之间,在这一天着个茶楼开始划出了一道安全的线,不能迈过超越界限。
殷迟的舌尖扫过唇边,觉得那股欲要冲出喉咙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都过了有一会儿了,肚子还是胀的难受。
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响,雨点密密麻麻越来越密集,乌云不知何时压了过来,遮挡住了太阳,将整个建康都笼罩在一片阴云里。纵然是建康最繁华的长街此时行人也开始稀疏。傅苍寒逆着人流,撑着二十四骨素白的油纸伞,雪白的衣裳在阴沉的天气里突兀的像是一道光。
殷迟望着傅苍寒朝他走过来,白衣如云似雪,将时间万千都抛在了身后,雨幕重重世人匆匆都不过是他转眼背景。他比起光,应该更像是雪,预兆丰年的大雪。洁白,无声,寒冷,带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高自许。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手中提这个一个油纸包,一个俗事中的带着生活的气息,与这个人毫不相配的东西。不高洁甚至过于朴实的油纸包,将个人瞬间从神位上拉了下来,落入了凡间,带上了尘世的温度。
傅苍寒站在屋檐外,油纸伞朝着殷迟微微倾斜,他道:“可回去?”
殷迟笑了,一步钻进油纸伞里,从傅苍寒的手中抢过那个油纸包,应道道:“嗯,回去了。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傅苍寒往太子府走去,答道:“你喜欢。”
殷迟闻言仰头望着傅苍寒的冷峻的侧脸,笑了,他的眼眸中带着零星的光芒,闪烁着说不尽的温柔缱绻,道:“雨大了,你肩头湿了。”
“无妨。”
“嗯。”沙沙的雨声伴随着脚踩在水中的细微声响。殷迟突然觉得纵然天色再沉风雨再大,又这个人在身边他总能雨过天晴。再多的烦恼困苦,有了这个人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傅苍寒,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殷迟在到太子府门前时突然道。
傅苍寒讶然的望了他一眼,不知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更晚了,但是我们又爆了对不对~~~
emmm【捂脸】好了,给玉启明与殷迟迟之间的事断一断,我们下面可以开始快进了~~
小剧场:
玉启明:QAQ我就那么不如那个冰块脸吗???【咆哮】我对我家晚朝朝也是真心的!!!你就让我.....让我这么随便的把养了二十二年的弟弟怎么轻松的就嫁给他了吗!!!啊啊!!!!
殷迟:他上辈子是我这辈子的师父,所以......你养大的我?
玉启明:......【不好意思,他忘了这是在做梦来着,不算一辈子。】
傅苍寒【抱起殷迟迟,完全无视其他一切无意义人员。】:干爹?
殷迟迟【搂住师父父的脖子,乖乖解释】:我不记得了么,总不能说是亲爹啊,我觉得自己还没道这个程度......
傅苍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殷迟迟:【撇嘴委屈】湿乎乎~~
傅苍寒:......师与父终是不同。
殷迟迟【偷偷比个胜利】:师父父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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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四十六章幻境前尘(十八)
第四十六章幻境前尘(十八)
殷迟脚步未停上了台阶,傅苍寒跟上去为他举着伞。
已经过了好些天,府中的丫鬟小厮看到殷迟还处于一种见到了活的狐狸精不知道该叫娘娘还是夫人的恍惚尴尬外加惊奇情感中。再一次目睹了自家高山云雪般的太子殿下顶着张冷清的脸做着宠溺夫君做的事,门口守门的小厮还是浑身一抖心肝一颤,恭恭敬敬的弯腰喊道:“殿下,殷公子。”
殷迟笑眯眯的答应了一声。傅苍寒紧蹙了眉,压出深深的川字,冰雪般的气质能活活冻死个人,好似遇见了平生最棘手的事情。他收伞,目光却落在殷迟身上,问道:“幸运?为何?路途漫长,此后如何无人说清。此时是否......言之过早?”
殷迟跨过门槛,回头望着他,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天地寂静,风雨渐消,在他的一双眼眸中唯有星辰璀璨中他一人独立。他望着他低低的笑了,声音清朗似风吹雾散,云宵雨霁。他望着他笑,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却让傅苍寒突兀的觉得一伸手这个人就可以在自己的身边。坐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岁月久长万物寂灭亦不会改。
“我还以为你会说唐突会说轻浮。不想你说言之过早。那是不是等到我们白发苍苍可以肩并肩躺进棺材里的那一天我再同你说这句话,便不会太早了呢?”
明明他的话语没有半分暧昧,想的也不过是前途坎坷殷迟未必无怨。可殷迟却总能自动拐弯理解到另一层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