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唏嘘,这责罚也太严重了些。
苏夜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本就是罚一罚的小事,反正他也被师尊罚习惯了,怎么也没想到天枢会把事情解释地这般严重。当下甚至觉得天枢揍地他那内伤都不怎么疼了,只觉得脑中嗡嗡,心想:完了完了,就不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不由得伸手扯了扯君撷的衣角,流露出丧家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和湿漉漉的眼神。
君撷温柔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别怕。”
他这一笑,苏夜心中悸动,害怕的情绪少了很多,犹疑地点了点头。
君撷道:“这孩子秉性纯良,天资绝佳,只是耽误了修仙的好年纪,才耽搁至此还未打通灵脉。”
秉性纯良?
天资绝佳?
这君撷仙君还真是……这趁着天未亮,大晚上就能说瞎话了?众人咂舌,就连苏夜也被惊到了,这么夸他,他还真挺不好意思。
未及反驳,君撷又道:“偷盗仙草是为了精进修为,他不太认识药草,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囫囵嚼了,不信诸位可以去药园查看,遗失的可不止是敛魂草。”
这……
谎话编的,漏洞百出却无可辩驳。
“至于袭击同门,大可问一问……”他眼神瞥向钟续和石羽涅。
两人立马反应过来,连连否认:“没!没袭击我们!”
君撷低笑一声:“如此,没有人证怎么能说是苏夜袭击同门呢?”
云频急了,“可是!他自己刚刚承认自己袭击同门了!”
“呵。”君撷开扇掩面,淡笑道:“不过是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的,怎么就能算袭击同门呢?”
众人目光看向钟续与石羽涅,二人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众人无语…………
天枢急着开口:“那他…………”
君撷连忙打断:“天枢长老是要问他是如何驾驭讯魂针的?”君撷攥起苏夜的手,掀开衣袖,露出了那条白色丝绳串成的手链,“此物乃辰巳仙尊赠予苏夜的灵器,以苏夜的灵力自然不能驾驭讯魂针,但这灵器可以。”
冰绦配合似的倏然散发出耀眼的淡白光芒。
上品灵器!
众人心中大骇。
“至于云频,他品行不端,诬陷同门,妄图颠倒是非,苏夜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何况比起苏夜受的讯魂针审讯魂魄灵识之苦,他那点针扎的眼孔算得了什么?”
言毕,堂下弟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百出,天枢自觉面上挂不住,狠狠剜了云频一眼,他会意之下,盗汗频出,终于眼前一黑,装晕瘫倒了。
“云频师兄————”弟子慌忙扶住一头栽倒的师兄。
君撷:“……”
苏夜:“…………”
第14章师尊的神器
在苏夜心中,白若一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师尊。
甚至觉得他压根就不会给人家做师尊。
也难怪了,他到底也没什么经验,到现在为止也就收了自己这一个徒弟。
他在涿光山这么多年,就没人拜他为师,就连云栖竹径十丈开外都绝对不会有什么弟子敢靠近,谁晓得那些稀奇古怪的禁制会不会突然就要了命?
辰巳仙尊为人清俊冷漠,不喜喧闹,纵使有着强大修为也不算讨喜。山中弟子见到了都是恭恭敬敬行礼,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多瞥一眼,生怕被那浑身上下溢出的寒气沾染到,轻则透骨寒凉,重则感染伤寒大病几日。
虽说这些传言有夸张成分,但也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
苏夜误打误撞被那美色吸引,稀里糊涂地拜了师,也不了解这位仙尊的秉性和喜好。多了这么许多时日,多少有些耳闻,再加上自己刚来就被打被罚的,说不忌惮那绝对不可能!
这么一想,几日前替他解围的君撷仙君君培之简直就是人美心善、温文儒雅、就连怼人都不带个脏字,最重要的是护短!别说是他的徒弟了,就连自己这徒弟的表弟都连带着护着。
这次,他倒是沾了大表哥的光了。
那日戒律堂审讯之后,云频师兄由于“受伤”晕倒,便不了了之了。
权衡之下,石山主宣布:“辰巳仙尊座下弟子苏祈明目空法度、不遵教诲、偷盗仙草、忤逆师长,按律鞭笞一百,驱役一月…………”
苏夜最终都没有等到白若一来为他辩护一句。
深吸一口气,欣然接受了这个处罚。
他这也算是命途多舛了,原本好好地在钟家混吃等死,结果来了这涿光山后,身上的伤就没好透过,上次白若一拿竹枝抽的伤口还没好透,又加上了这一百鞭痕,虽说没有白若一抽的那么重,但他还有一个月的劳役要做,只能在钟续帮他裹好伤口的第二日上山砍柴挑水。
每日劳役过重,挑水的担子压的他肩膀上的伤口一次次裂开,钟续每晚帮他换药都要骂骂咧咧几句,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便偷偷帮他挑水。
钟续没好气道:“总是惹是生非!三天两头被罚,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命撑到打通灵脉。”
苏夜没理他,自顾自手起斧落,努力砍柴,柴火瞬间一劈两瓣,斧痕深深嵌在树桩上,力气之重,可想而知。
带动了肩上未愈的伤口,苏夜疼地嘶嘶叫唤。
钟续一把夺过他受伤的斧子,骂骂咧咧道:“你那么使劲干嘛?伤口裂了又要我给你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