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栈,这些面孔,若不是硬要和自己记忆深处扯上些关联,还真是不会怎么被想起,正如此刻楼下大堂正哭喊着求救的女子,若不是一模一样的对话和打骂,他都忘了今日是初八,而他就是在这日,在那嘈杂的大堂寒酸地点了碗素面,还被几个不长眼的偃师打翻了碗。
这样的经历也说不上多不上台面,不过也就是许许多多散修的众生相,这钱财不用在修炼一途那都叫挥霍,更何况挥霍的是自己,打翻的是旁人,换谁谁能忍。
容羽戏称过他做好事不留名也该留个记忆,可往往发生在他身上的很多事,他不仅没去计较得失,就是这番在旁人眼中堪称英雄救美的举动,他也是只记住了一碗素面。
那时的他,绝不是什么英雄,就是现在回忆起来,被人以多欺少踩在地面那可半点不伟大,至多也就给他平淡无奇的人生添了笔心境提升中的坎,跨过了就忘了……
才怪!
叶知秋身形如风一般从二楼飞跃下来,一脚踹中了正在靠近那弱女子之人的心口,那人整张面孔都遮掩在一副银色面具之下,就像一个没有灵魂没有表情的傀儡。
他这一脚扎扎实实,偃城乃是逍遥门的地界,下有灵脉,虽非一等,也是实打实的修者城镇,打斗之中自然是不用顾忌那般多的条条框框,怎么能赢怎么来。
只见那乌紫色衣衫的面具男即使看不见脸,那面具边缘也是顺着滑落了一滴血,捂着心口拦下了要与叶知秋为难的同门,又冲着叶知秋尚算恭敬地说道:“阁下一身沧澜道宗的打扮,来我逍遥门既是客,何苦与我等世家子弟为难,坏了两派之间的和气。”
“逍遥门算个什么东西,也谈得上与我沧澜道宗的交情?”这从二楼传来的清冷话语,声声傲慢,字字无礼,可这句话却是伴随着威压而至,只压迫得那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偃师们俱是低下了头。
叶知秋倒是无碍,只是听着这话中的意思是不必顾忌宗门,纵容他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那威压方一散去,对方那五名大汉自是怒不可遏,虽说对方这话半点不假,可好歹是在他们逍遥门的地盘,如今已然是给足了颜面,若不好好教训一番,还腆着老脸好声说话,他日传了出去才真是不用在道上混了。
“竖子狂妄!”为首之人怒喝一声,那五人便一同展开折扇,一阵不至于刮翻了房子的旋风平地而起,却只是出现了一个人形傀儡。
叶知秋冷哼一声,前世就是被这种五人方才能控一只傀儡的世家低阶修士欺辱,如今看来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他从发间取下缘木剑一击向前,快速吟诀,眼见那旋风尚未消散,傀儡还未苏醒,就被藤蔓缚住,那控制傀儡之人仍未反应过来,叶知秋已然是步似流星移至他们与傀儡之间,执剑一挑一挽,那肉眼难见的细丝瞬间缠缚在剑上,化作一股,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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