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他板着脸、皱着眉,一纸符箓贴上蹭过来的额头,谷小草身上胡乱裹着的白布,瞬间变为还算看得过眼的一身白色衣裙。
“喂,你们两个真当我是死人不成。”花解忧在一旁盯着两人幽幽说道。
巫娆抬眼望去,将谷小草护在身后,沉着脸:“你就是浣花宗的最近声名鹊起的小辈?小草与我久别重逢,自然有话要说。我们聊天,干卿底事?”
而谷小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巫娆仍身处造化天中求生无门。
她从巫娆身后探出一个头:“花解忧,你是不是说过要毁掉一道门才能出去?”
“你待我不好,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花解忧站上高台,乖张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摇指身侧玉人,随着一道灵气波动,花月夕碎成了一地尘埃。
痛苦的哀泣幽幽响起,一片白色的云雾状物体从玉屑中腾起,被花解忧一把抓住送入口中。
谷小草惊呼。
“卧槽?这不是你师姐吗?她她,她这是怎么啦?还活着吗?”
没想到花解忧只摇头不回答,片刻后他脸上居然也渐渐呈现出蛛网状的裂痕,一阵不详的断裂声响起后,骤然间碎做一地玉石碎屑。
与此同时,谷小草耳边响起花解忧一道轻飘飘的传音:“那一年招引仙墟,如果我真信了你的话就好了。”
这传音语焉不详,谷小草也听得云里雾里。
谷小草被花解忧玉碎的样子吓了一跳,扭头问巫娆:“他这是——死了还是?”
巫娆拧着眉道:“死便死了,反正此人方才伐害同门,亦是死有余辜,更何况此地古怪,谁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谷小草忽然想起此前这人所说的“救人渡魂”一事,瞬间醍醐灌顶,这别是什么古怪阴邪的吸魂功法吧?
她扭头问巫娆:“楼下的浣花弟子玉人你后来见过吗?是不是全碎了?”
“碎了多数。”
见巫娆果然不出所料的点头,谷小草被一阵寒意席上心头。
虽不知道花解忧生死何如,抑或是想利用她与巫娆二人究竟打得什么算盘,但什么样毫无人性的畜生才能把数十个同门性命伐害?
“别管他了,先出去再说。花解忧说要毁掉才能出去的那扇门可能就在楼上,我觉出那个地方封了数道禁制。”
巫娆指挥胡不归向楼梯上的虚空中一点撞去。
胡不归这一撞,楼上竟然显出一扇玉门来,上面镂刻海棠浮雕,只是花苞之上都带着游离的红血丝,显得妖异至极。
胡不归角度刁钻,时不时就要撞一下楼上那扇固若金汤的碧玉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看上去被撞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的小辈可真是不客气。”
随着一声声震响,花万仪终于脸色难看的凭空显现出身影:“不过尽一点地主之仪,招待一下后辈,你们元宝派却都一个个的不识好歹,跟我要死要活的。”
“滚吧。”
顷刻间周围黑雾涌动,一晃神,巫娆和谷小草已经站在距离那座造化天塔十里开外的地方。
巫娆哼笑了一声:“这花老婆子倒是怕死,见我们发现了她那玉身存放的地方,就急不可耐的把我们放了出去。”
两人还没喘口气,便听得塔前不远处喊杀声四起。
谷小草跟巫娆跑到声源处一看,眼前红绸漫卷、符箓乱飞,胡拉拉带着元宝派一行人跟浣花宗的弟子打作一团。
第三十章 [v]
“胡老头儿!”
谷小草灵活地穿过四处飞卷的红绸,胡拉拉听到后猛然抬头。
见到失而复得的“谷物”二人,他心头一块大石落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无比灿烂慈祥的笑。
巫娆慢悠悠走在后面,灵气飞逸下衣袍飘荡,胡不归嗡鸣一声飞窜在场内,接连以刁钻的角度撞飞造化天前浣花弟子手中灵剑,战局瞬间倾倒。
与此同时。
蒋由和陆仁联手击退了花媚香的藤蔓,谷小草这才发现造化天内碎掉一地的花媚香居然没有死,甚至还在场上活蹦乱跳。
一片混乱中,花万仪沉着脸出现。
“宗主。”
浣花弟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接连站在花万仪身后,纷纷向其复命。
花万仪冷着神色,连一丝笑摸样都没有,窥见她神色,浣花弟子一个个鹌鹑般噤若寒蝉。
胡拉拉见谷小草和巫娆平安无事,也恢复了笑眯眯的和气模样:“花宗主,我元宝派弟子此番做客算是领教了浣花的待客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等便不在此多加叨扰了。”
花万仪也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维持着面上和谐道:“胡掌门,路上小心,慢走不送。”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眼神互相淬了毒,胡拉拉连点头寒暄的礼节都不愿意给花万仪,直接带着元宝派几人鱼贯而出。
两方对峙这才告一段落。
……
众人上了飞舟,返回元宝派。
“于是我说时迟那时快,往巫娆那袖子上糊了一块传送符……”
啪的一声,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我们与花万仪打了一架,逼其打开了造化塔。”
谷小草跟个说书先生似的,把自己刚刚那番经历讲的此起彼伏、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