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草迅速追问。
“简直是自相矛盾,若行事低调,为何又是发视频又是设宴庆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砍了个别人砍剩下的肉球?”
花万仪难以自圆其说,恼怒道:“你这小辈,颠倒是非倒是有一手,如果不是你搬走东海那座山,又怎会引来九婴祸害苍生。”
谷小草立刻反击。
“浣花的人只知抢功劳、捞好处,恐怕并没有亲自调查过吧?”
“九婴已在此地盘踞千年,将村庄视为粮仓,以百姓做猪羊牛马之流。”
“每逢休眠结束,这妖物便化身村民,闯入村子大啖一番血肉。因此村中常年有‘抱子娘娘’的传说,祠堂中更是有族谱为证,诸位自可前去探查。”
“搬山之举,也算是阴差阳错打破了这千年循环。”
“现在我倒要问问花掌门,办这个庆功宴,是何居心?!”
谷小草这番话引得人心浮动。
尤其是四大仙门也并非铁板一块,那碧游宗、冥海宗都是各怀心思,挑在此时纷纷开口。
“花掌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好。”
“对啊,我们自然相信浣花宗的声誉,只是事情传出去,这七嘴八舌的万一变了味道,可不太好。”
浣花这场宴会还在共千里上直播,评论也是七嘴八舌——
“抱子娘娘传说是真的蹊跷。”
“谷小草的话还有人信呐?谷物夫妇谎话连篇都忘了?这才过了多久?”
“有一说一,杀九婴这事还是元宝派出的力比较大。”
“对啊,不洗白,谷小草和巫娆这对师徒人品不好归不好,浣花做的确实不地道。”
“花解忧都不出面解释一下吗?”
“花解忧小哥哥人从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去东海杀九婴,不也是一片好心?”
……
花万仪没想到,九婴作乱竟另有曲折。
她审时度势,只好强笑一声改口。
“你们小辈可能不知道,我与胡掌门是旧识,这次宴会自然主要还是为元宝派庆贺,至于搬山一事,确实是没调查清楚,误会了谷小友。”
花万仪讲话滴水不漏,当然不可能留下把柄,哪怕计划失败还要标榜热心形象。
只见她拍了拍手,丝竹再响,好似刚刚的图穷匕见没发生过。
一旁始终沉默的卓卓,恰在此刻说了句公道话。
“万仪,休要敷衍了事。确实是你此前没讲清此番设宴所为何事,就连我也只是以为灭杀九婴、功在浣花。”
像卓卓这样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被巴结的对象,浣花宗平常生怕丢了四大宗门的名号,自然也对卓卓谄媚至极。
花万仪本来已经落座,听到此言只好又起身,往胡拉拉这边走来,只是皮笑肉不笑模样。
“胡掌门,是我没讲清楚,好心办了坏事,我当敬一杯水酒给你赔礼。”
胡拉拉笑了笑,也端着酒杯:“这事儿恐怕我管不着,我看你该赔礼的是这朗朗乾坤、天道正气吧?”
说罢,酒杯一斜,胡拉拉的那杯酒就尽数被泼在地上,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花万仪见状强忍着怒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无辜模样,笑着说胡拉拉特别会开玩笑。
她匆匆拿酒杯往胡拉拉端着的空杯子是一碰,仰头喝干就离开了。
一场庆功宴会在花万仪难看的脸色下,匆匆散了场。
……
哗啦。
伴随一声清脆碎裂的声响,一盏价值数千灵石的珊瑚骨聚灵摆件掉在地上碎做齑粉。
那摆件的主人对此毫不心疼,又是数声碎香,无数灵丹妙药、仙家法器、先天至宝纷纷化作一地散碎的垃圾。
“谷小草、巫娆!区区元宝派的破落户也敢来我头上撒野!”
送走客人,花万仪坐浣花宗在一处隐秘花亭内大发雷霆,在一旁侍奉的浣花弟子均是大气不喘一声,生怕被宗主迁怒殃及池鱼。
花万仪眼锋扫过四周,忽地抓起一个小弟子的脖子。
“你笑什么?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实则那小弟子刚刚只是被吓得唇角哆嗦了两下,现在被花万仪掐着脖子,更是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利索。
大弟子花媚香怕闹出人命,硬着头皮劝道:“宗主息怒。”
“我怎么息怒?非得踏破元宝山门方能平息今日羞辱!”
“他们方才刚出二道门,如今想来还没走。有道是赶早不若赶巧,造化天今天开了门,许多弟子都进去修炼了。”
“造化天,原来是今日开么?”
花万仪难得露出笑脸。
“你去把巫娆和谷小草引到造化天,我待会儿便去会会他们。”
花万仪从枝头掐下一朵海棠,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又毫不在意的将其丢弃在地上。
一双绣花鞋碾过,花朵零落,花液淌在地上,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第二十五章 [v]
却说宴会散场之后,胡拉拉带着元宝派一行人顺着人流离开浣花宗。
这一次浣花倒是将珈罗门大开,红毯铺地,没再对人群划分一个三六九等。
谷小草踏出门外时,再度看到门口两个童子,便得意洋洋做了个鬼脸,引来两人怒目而视。
谷小草笑嘻嘻回头:“看什么看,这回儿你们俩再也拦不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