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拉拉略显心虚的看了一眼张三,说道:“你别看牌位不起眼,这可是元宝派为数不多的值钱玩意,是咱们祖师爷留下的醒道木!”
张三好奇:“醒道木?”
胡拉拉耐心解释道:“若有修士在树下坐地飞升,被劫雷劈过的木头,就叫醒道木。”
“醒道木其中蕴含无上妙理,你要能参透,便可立时提升一个大境界,甚至立地飞升也不无可能。”
“这几年飞升的修士是越来越少啦,近百年来更是无所出,因此醒道木有价无市,切记可不能往外炫耀,否则岂不是如同稚子怀重金而过闹市。”
谷小草撇了撇嘴,看在胡拉拉还在主持入门大典的份上,到底没有拆穿他的老底儿。
这醒道木说来珍贵,可本身又不能卖,又不能吃,百余年来更是没听说过有弟子因它提升修为。
刚入元宝派的时候,谷小草信了胡老头的鬼话,整天跑到妙缘大典盯着醒道木看,结果盯了一年无事发生,这才发觉自己被忽悠瘸了。
从此往后,在谷小草眼中,什么醒道木,其实就是两块破木头。
胡拉拉讲完醒道木,肃容看向张三:“一入仙门,便是断绝凡尘因果,从此问大道、求长生、自逍遥,不慕荣华富贵,但得无愧无拘。”
胡拉拉见张三两眼发直,连忙露出个极其和蔼的笑来,画风突变道。
“就是说你要有个亲戚邻居什么的别老下去拜访人家,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别老想着拿仙家的物件接济凡人,你去看看《修仙史》就知道了。”
张三点头应是,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个打渔的,家里双亲都已不在,既无妻子,亦无儿女,这才跑到招引仙墟凑凑热闹。”
胡拉拉又啰嗦道:“还有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要想提升境界穷一穷是好事,殊不知饱暖思□□,朱门酒肉臭。唯有贫穷和饥寒使人思考,思想越深邃,就越容易突破。”
谷小草在一旁听着这些老生常谈,腹诽道归根到底还不是咱们太穷了,要是真有免费的朱门酒肉锦绣堆,胡拉拉肯定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胡拉拉忽然阴沉起脸色,语气严厉道:“还有最后一点,你要是做出不容于世的奸邪大恶,不消外人灭了你,我们元宝派自当清理门户。”
张三吓了一跳,面色发白,连连称是。
胡拉拉缓和语气,又变回慈眉善目模样。
“总之要记得当个好人,平常帮忙打扫打扫我这殿里的卫生啦,或者替你谷师妹收拾一下烂摊子啦,哪怕你自个儿待着看看书呢,也别吃饱了撑的去走歪门邪道。”
张三连忙应道:“我晓得,我晓得。”
胡拉拉一拍脑门:“哦,对了。你这成了仙家,凡人界的名字就别要了,还得更名换姓。你看是要师父替你取,还是你自己取?”
张三坚定说:“我要叫灭花。”
“灭花?”
“对,灭花。”
其中深意在场众人都听了出来,弟子们窃窃私语起来。
“小师弟他还一时半会放不下啊。”
“也不怪小师弟恨之入骨,那浣花宗实在欺人太甚。”
……
胡拉拉叹口气,拍了拍张三肩膀:“行吧,你开心就好。”
随后,胡拉拉又带着张三叩头、发问心誓。
“皇天后土,祖师在上。”
“皇天后土,祖师在上。”
“今弟子胡拉拉,收徒灭花,衣钵相承,一脉相传,从此后掌化先机、爰修善果,谨以此誓,敬奉尊神。“
“今弟子灭花,拜师胡拉拉,衣钵相乘,一脉相传,从此后掌化先机、爰修善果,谨以此誓,敬奉尊神。”
“吴小花师兄就是巫娆师伯这件事,出门在外谁也不能讲,当然如果对方拿着刀威胁你那就见机行事,总之还是尽量不要讲。”
胡拉拉是欺负祖师爷死了不知几万年,管不了自己替他“代言”,每次拜师大典他都不忘夹带私货,跟新入门的弟子叨叨好几十遍。
“额,吴小花师兄,巫娆师伯——”
新鲜出炉的小师弟灭花背不下来,忍不住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来,直接承诺到:“总之我绝不对外讲出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胡拉拉还在大殿里絮絮叨叨的嘱托,谷小草才不耐烦听这些,她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四下寻找死对头巫娆的身影。
连个鬼影也不见,这人换的是春杉还是隐形衣?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天下无有不散之宴,入门大典结束,诸位弟子皆三三两两散去,或是独自清修,或再寻一处探讨仙法。
这边厢,谷小草找不到巫娆,恨恨踢了脚大殿之上的柱子,又从祖师爷的贡盘里掏个桃子出来咬着,便也要回去。
走出大典,谷小草才瞧见胡拉拉正往山顶洞府处走,而方才不见人影的巫娆就紧随其后。
这下得来全不费功夫,谷小草连忙跟上。
洞府内,一方棋盘两盏茶,巫娆和胡拉拉对坐,却无人落子。
“师弟,你真要去东海蓬莱境?”只听巫娆对胡拉拉问道。
“嗯,拜托你照看好派里这些小毛头,就说我闭关了。”
“凭你这金丹修为,就单说门派里既比不过谷小草也不如我,是去当炮灰?”巫娆立刻连嘲代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