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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应芜都不敢说褚绥偏心师兄师姐了,更不敢说自己在南山上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每天就是趴在他腿上,被他顺顺毛,随便挥挥剑就破了太乙境了,这么一看,雷劫的苦不过尔尔,因为苍列说他们光是挥剑就坚持了好几百年呢!
“头一次挥剑,谁都没坚持下来,少昊做到了,睡觉的时候手臂都没法垂下来,就这么举着睡的。”
应芜吞咽口水,苍列又问:“那师尊有没有让你背书?”
应芜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奥…”苍列又有些羡慕,而且很好奇,“那你确实是一位奇才,说是旷绝古今的人才也不为过了。”
应芜嗫嚅:“是师尊…总是喂我修为。”
“是么?”苍列问,“你身子也不好?”
应芜摇摇头。
苍列说:“即便是尊者的修为,你没有飞升的命,喂再多也没意义。他就是那样,喜欢舍己救人,上瘾。”
应芜低头道:“阿芜觉得惭愧。”
“不必惭愧,为兄不也是苟活至今么?”
应芜想问,难道他也是被师尊喂修为喂大的?但又觉得难以启齿。
“你还有些孝心。”苍列说,“若是不觉得惭愧才是遭了。”
应芜不禁道:“师兄…是如何报答师尊的?”
“养育之恩,你想如何报答?”苍列轻笑,“便是舍出一生,也无以为报。便抱着这惭愧直到魂飞魄散罢。”
应芜似有所悟。
苍列忽然收起折扇,道:“到时候了,去吧。记得,受灭心诀时,默念静心心法,不论听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要回归空灵心境。”
应芜点头,苍列的手指一点她的眉心,应芜向后一躺,整个人瞬间坠入一片黑暗。
她翻转身体,凭借气息找到了一道光,那便是这阵法的入口。
此阵立于仙魔边界,横跨两界,最后一道阵法,尽在魔界,但只能一人进入,所以需要修为盛者前来,否则就是送死。
应芜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这才进了阵中。
苍列已经为她解了多数阵法,省去了不少时间,这之中有残棋、幻境、妖阵、降敌秘境…应芜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这灭心诀一阵。
阵法简单,法阵状若圆盘,中间是一层乳色的湖水,应芜深呼一口气,抬脚进入了这法阵。
她抬起身,是从这乳色的水潭中钻出来的。
身上挂着水浆,瞧着有些恶心,除了身体略微的疼痛,确实没什么妨碍。她以为通过了试炼,刚想起来,就听到一声“阿芜”。应芜左右环视,心跳如雷,越是跳动,他的声音就越清晰,眼前一片朦胧,光影凝聚,是他出浴时、打坐时、含笑时、伸手抚她时…与她亲昵时…与她…这一片片过往,仿若破碎的琉璃,应芜凝望着他,凝望着他的每一种样子,她心爱他,爱得澄澈赤然,爱得并无私情。所以这水无法惩戒她,惩戒她的阴暗、渴求,惩戒她罔顾人伦。
因他的宽容,让她不在意那些。
应芜伸手,两手捏诀,刚想念静心法咒,忽然听到苍列的声音。
“此物可复生。”他说。
应芜猛地睁开眼。
手臂瞬间被灼出一片猩红,乳水缠着她的血肉,将她的右臂腐蚀、勾连,应芜吃痛,赶紧默念心法,摒除杂念,这水还在拉扯她,应芜长舒一口气,御风一跃,便从这牢狱中钻了出来。
应芜大口喘息,迅速修补了手臂的伤痕,但也烙下一串丑陋的血色瘢痕,衣物摩擦便会生痛。这让她有些烦闷,却不敢再细想。
度过此阵,里面的阵法便简单了,应芜冷静自持,并未轻敌,直到她走入最后一阵,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器。
一盏灯,好似宫人持盘,盘中有一道火光,长久不灭。
应芜伸手,刚想将其取走,便听到一声轻笑。
“何人?”应芜举剑,做防备状。
她竟然毫无察觉,此人功力深厚,不可轻敌。
对方并未现身,而是道:“又一个过来取灯的。”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是一位年轻女子。
应芜将剑负于身后,单手捏诀,四周清明,真气流转,仿若白昼,对方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好似情人缠绵。
“你身上的气息…好生熟悉。”她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何人?”
“唔…想起了我的父亲。”
应芜皱眉,她笑着说:“他就是这样…谦谦君子,一身正气…呵,就连这澄澈的水脉,都与他如出一辙。”
应芜心道:难道她是师尊的女儿?但一想,褚绥从未跟她提过自己有子嗣,亲昵时还说他不曾有过道侣,不过…他这人谎话连篇,她现在都不大信他的鬼话了。
对方道:“我瞧瞧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伸出一只玉手,径直掏向应芜的心脏,应芜目光一凛,挥剑斩断她的手臂,对方的肢体烟消云散,徒留两
', ' ')('股青烟。
“龙泉。你是那位玉清尊者的什么人?”
“你又是何人,我为何要回答你的话?”说罢,应芜便要伸手取灯,黑影骤现,将灯托在手上,绕着应芜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拿走这盏灯。”
“你是最后一道阵法?”应芜道,“既如此,现身吧。”
耳侧响起女子妩媚的笑声,她抚着应芜的肩膀,握住了应芜受伤的皮肉,应芜吃痛,侧手阻挡,对方道:“你受了灭心诀的伤,是因为你执着何事?”
应芜眉头紧锁,持剑不语,那人道:“为情所困,还是…你也想要这灯?”
“此灯玷污逝者之身,脏污不堪,我不想要!”
“哦?”对方又说,“那你受什么伤呢?”
“魔族孽障,你等布下的阵法,自然是要伤及来人的。”应芜不耐道,“将灯给我。”
“别着急啊…我好久没见到他这一脉的传人了。”女子软声道,“方才你解阵的方法如此巧妙,又让我想起了一个老狐狸,没想到这盏破灯还能钓上你这样的大鱼…”
应芜听得云里雾里,挥剑斩破眼前的幻影,四下寂静,灯忽明忽灭,忽然,黑暗笼罩,一双手握住她的脖颈,应芜顿时屏住呼吸。
“看起来,你和他一样,是他们看重之人。若我在此杀了你,那臭老头和老狐狸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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