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弦感觉自己连视线都开始不受控制了,他看见自己手里正捏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还有一只小狼崽造型的糖画,可爱得紧。
然后他又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将那两串糖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小心地接过,一动不敢动,像举着什么珍贵宝物,眼里亮晶晶的:“岁见哥哥……”
沈知弦觉得自己要被这一句叫化了。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他福至心灵,突然回过神来——难不成,这是原身失去的那些记忆里的场景?
他这是在什么可以重溯回忆的幻境中?
可惜他现在仿佛只是一缕意识,附身在这具……大概是原身的身体里,无法动弹,只能随着原身观望这一切,手中原本紧握的长剑也不见了影,沈知弦默默召唤了一下霜回,没有回应。
沈知弦稳了稳神,既然无法脱身,那他干脆定下心来,好好当个旁观者。
他倒要看看,原身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
岁见是半个月前,在一处路过暂且歇脚的小镇子里,捡着这个无人可依正被人欺负着的小可怜的。
他向来对小孩子们敬而远之,但也不知为何,见着这受了委屈也不哭,只咬牙独自忍着的小家伙,他恻隐之心一起,把人护着赶走恶人后,便鬼使神差地开口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呢?”
新鲜出炉的早食在寒冬中散发着热气,小孩儿隔着氤氲暖雾看着他,迟疑着,小心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大一小便开始同行。
岁见问小家伙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小家伙嗫嚅了一下,小声道:“井……”
他父母早亡,村民憎恶他,没人会同他好好说话,遑论给他起名字,他甚至连父母姓什么都不知。
家中物件早就被抢空了,只剩四堵斑驳旧墙,还有院子里一口孤井,久而久之,他便给自己取名“井”。
声音太小,岁见只隐约听见了个读音,他呀了一声:“是瑾瑜匿瑕的瑾?倒是个好字……那你姓什么?”
小家伙听不懂岁见的前半句,眨巴着眼,摇了摇头,只能回答后半句:“没有姓……”
他连字也不认得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