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那一桌坐着几个衣着华丽富贵逼人的年轻公子哥,正调戏着一位来陪客的姑娘,言辞不甚客气,手也不甚老实。
那粉衫姑娘身陷狼窝,无处可避,柳眉微蹙,软声拒绝:“奴来时,可是说过只唱曲儿的。”
其中一个纨绔公子哥喝得醉醺醺的,拉了她一把,就将她拉了个踉跄,摔到了自个儿大腿上坐下。
粉衫姑娘欲挣扎脱身,却被摁着不许动:“你算个什么东西?爷来这里,就是找乐子的,爷有的是钱,你敢拒绝……”
那双手不太老实地乱动起来,粉衫姑娘娇滴滴粉若桃花的面容冷了一瞬,片刻后竟微微笑起来,轻声问:“客人是执意如此了?”
这位纨绔公子哥大概是身份不低,平时放纵惯了无所拘束的,此时被几个同伴一顿起哄,头脑发热,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潜藏的危险,仍旧笑得放浪:“你好好陪爷,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兜头泼了一脸茶水。茶水顺着他额头眼角往下滴,几片茶叶贴在他脸颊上,狼狈又滑稽。
“谁!”纨绔公子哥勃然大怒,冰凉的茶水没能将他泼清醒,反倒如火上浇油,将他的怒火尽数挑了起来,他倏地将粉衫姑娘推到一边,站起身来,满目含怒:“谁敢泼老子!”
岁见扯了旁边一段彩绸,使了个巧劲,将一端卷上了粉衫姑娘的手腕,轻轻一扯,便将那粉衫姑娘拉离了狼窝。
那纨绔公子哥看清了是个隽秀少年在坏他好事,冷哼一声,就要破口大骂,然而下一瞬他只觉得嘴巴一烫,再骂出来的声音就变成了鸭子乱叫。
他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张了张口:“嘎嘎嘎——嘎嘎!”
周围人在愣了一瞬之后,立刻爆发出大笑来。
岁见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悄无声息地带着粉衫姑娘离开了。
画舫中四处都有空房,便于忍耐不住的客人进去行事。岁见随意推开一间空房,握着彩绸的手腕微微一用力,粉衫姑娘便娇娇弱弱地被他甩进屋里去了。
“公子好生粗鲁。”粉衫姑娘扶着桌椅站稳,系在手上的彩绸不仅没拿下来,反而是又缠了一圈,色彩艳丽的绸缎,衬得她肤如凝脂,她似嗔似怨道:“将奴的手缠得发疼。”
岁见反手掩上了门,对她娇弱可怜的神态视若无睹,只温声问:“你方才想对那男人做什么?”
粉衫姑娘静了一瞬,掩唇轻笑,声音娇弱:“奴一介软弱女子,还能做什么?”
岁见瞧了她一眼,便也跟着轻笑,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腰间长剑,轻轻弹了弹剑穗上系着的白玉。那玉撞着剑柄,一声轻响,他道:“我虽瞧不出你是个什么妖,但你若是有害人之心,我还是能拔剑斩一斩的。”
粉衫姑娘神色僵了一瞬,片刻后睁大明眸,无辜道:“奴只是看他喝醉了不太冷静,想让他去河里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