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骤然回神,一抬眼就看见他扯得半松的领口、露出一小片肌肤的胸膛,登时像是被烫了一下般急急地转过头去,“我……我在门外等着。”
他说完,就忙不迭地推门出去,又重新掩好门,大概是心绪不稳,门匡叽撞上门框,好大一声。
沈知弦挑了挑眉,看着他的反应,颇觉有趣,两个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么紧张还敢捉着他要来秉烛夜谈?
小镇客栈,各种条件自然是比不得清云宗里,热水就是最普通的热水,一点儿灵气也无。
然而沈知弦泡进水里时,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比晏瑾晚离开好几日,本还担忧晏瑾脚程快,相隔了几日便走得远了找不着,于是这两日紧赶慢赶的,都顾不得好好歇息。
谁知晏瑾居然恰恰好也在这。
这下可好,他可以好好休整一番。
热水舒缓了身体的疲倦,沈知弦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水,倦倦地想,没了灵力,当一个普通人,还是疲累了些。
细微的啾啾声从床榻上传来,沈知弦立刻回神,视线循声杀去,将刚从袖子里钻出来的小草芽盯得一个激灵。
沈知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草芽止了声,委委屈屈地飞过来,不高兴地往浴桶边一坐,两个小叶片往下弯,学着人类做出叉腰的姿势。
“好了好了,憋袖子里委屈你了,谁让这突然就撞见阿瑾呢。”沈知弦凑过去,几乎是以气声在说话,“这几日你就在储物袋里待着罢,等阿瑾走开再出来。”
小草芽闻言更生气了,站在桶边使劲地蹦跶,最后还不满意,挨着水面拿小叶片给沈知弦泼水,发出短促又低微的一声“啾”。
沈知弦哗啦啦地拨动着水,掩饰着一人一草发出的动静,他没奈何,“阿瑾非要一块儿走,我也没法子……嗯?你说什么?你要去找他?”
沈知弦将险些儿没控住的声音压低,也不高兴起来:“找他做什么?你是他养的草还是我养的草?”
“啾啾!”
小草芽似乎是下定决心了,抖了抖身上的水,要抛弃主人去找晏瑾,结果刚飞起来一点儿就被沈知弦揪住小细根。
沈知弦小声道:“阿瑾超穷的,他一点儿灵石都没带。如果你要跟他走,那你可就没灵丹吃了。”
小草芽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