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眼睛都在烨烨发光,连声说好看,巴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全找出来。
而郁衍就是那个破坏气氛的老鼠屎:“……再换个素点的。”
“换。”
“不行。”
几番试下,最后,商应秋最后换上了一套毫无特色的书生儒袍。
随着年纪渐长,郁衍觉得自己做事越发周全细致了。
那套衣衫中规中矩,平凡又无奇,加上胭脂河对岸是贡院,常有书生过来游玩——
最妙的是书生大多囊中羞涩,又总喜欢嘴花花哄骗姑娘私奔,所以一直很不被老鸨待见。
思来想去,还有比这更适合的身份吗?
商应秋坐在乌篷船边,听完自家干爹头头是道的分析:“嗯,师尊说的在理,只是……”
小船穿过十里金粉楼台,悠悠晃晃的穿行在桨声灯影中。
郁衍正临水而坐,闻言回首一笑:“只是什么?”
满天流光潋滟,灯火阑珊,尽落一人眼底。
对面,商应秋敛下眸,再抬眸时已重归平静。
“只是欢喜楼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走出店门的那一刻:
干爹:……等等,还是去把那几套都买了吧!
盟主:您不是说不好看么?
干爹:我的意思是,穿衣服要看场合,又没说不好看,快去买买买
喜欢要吱一声哟~mua
第39章我是你的别人
欢喜楼不招待女宾,方垣又是常客熟人脸不好出现,吕飞倒很少来,但三个大男人进一间房之后若久久不出的话又很容易引人侧目,所以最后只剩商应秋同郁衍进去。
画卷中的房间正是欢喜楼一楼的春江花月阁,房中摆设布置与画中别无二致,连桌上花瓶摆放位置、款式都一模一样。
琳琅阁总喜欢把藏东西的地点设在大家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枯井墓碑猪圈下面比比皆是,眼前这个已算稀疏平常了。
商应秋掀开的床榻,用钥匙开了下头钥匙槽,取出里头暗藏的卷筒。
图纸所指的方位,不在不周山,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朔溪。
朔溪地属楚王封地,河川众多,所以名里有个溪字,是座靠山多水的小城。
论风水,那儿自然谈不上多好,但很少人知道,郁衍的父母都葬在这。
人嘛,不都讲落叶归根么?
长路漫漫,无事可聊,郁衍也不免跟青年提到几句旧事。
“您母亲,可使得也是长鞭?”
商应秋以前还做外门弟子时,曾被派去整理书库,得缘见过画轴里的女子。
飒爽红衣,手持金鞭,画纸右下空白处,写着她的名字。
佩南。
郁佩南曾是不周宫立门以来,最年轻的护法,一度前途无量。
郁衍说起她,嗓音里不免多了份与有荣焉的温柔。
没见过样子不要紧,他凭靠着长老、书籍里遗留下的只字半语,日积月累,慢慢打磨,逐渐拼凑,还是能够推演出母亲该有的模样。
“她是个出类拔萃的姑娘,十八岁就能独自闯幻天阵,夺得千年玄精,本尊的金鳞鞭用的就是那个……可惜以前还没什么女侠榜,若有,她铁板钉钉是第一的。”
但比起样样优秀的母亲,他生父就比较肤浅了。
小时候,他常听长老嫌弃,说他父亲除了一张好脸外,再无任何出众的地方。
不过,郁衍觉得来人家门派做个客,就能拐到护法私奔,这也算是另一种本事了。
他有时都予溪団对不明白,能闯过天下第一阵的母亲,怎会被肤浅的皮相所迷惑?
不应该啊。
商应秋看着师尊打心眼里露出的困惑不解,默默垂下眸。
这件事,除了身在此山中的本人外,大概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再珍贵的宝物,每天对着也会烦腻的。
郁衍浑然不觉自己那张继承了父辈优势的脸有多了不得,他只能告诫青年:“男人最紧要还是有拳、有权、以及有钱。”
生得再好看能顶什么用,武功平平,到最后都无法护妻儿周全。
仇家可不会因为你生得貌美倾国,就对你手下留情的。
“以后你若找过日子的人,样貌家世还是其次,最重要,还是得要功夫好才行。”
好的标准千百种,商应秋问他:“那师尊您指的好,是到什么程度?”
这个郁衍还真没想过,他往后靠了靠,思索了片刻。
“至少,也得在我手上过个百招吧。”
商应秋:“……”
他会跟商应秋说这些,纯粹是因为路上闲着无事,而青年的个性,又比外头任何一个人都适合做听众。
没想到入了朔溪后,商应秋消失了一会,回来时没头没脑的对他说了句,找到了。
一行入才刚落脚找了间客栈,郁衍前脚让小二泡好热茶,茶是从盟里带出来的今年武陵山新采的,光闻着都很能解乏,他倚坐椅上,还没来得及入口,便被青年给岔了神。
“找到了什么?”
方家兄妹不是刚出去打探方位了么,哪那么快?
“不,是令尊族人的消息,我打听到了。”
“……”
商应秋从怀中拿出张信封,慎重地递了过来。
郁衍生父贺倾本家,是当地颇有名望的家族,早年最厉害的时候,先祖还当过楚国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