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姑且信了他,待收起万鳞衣与龙角后,众人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寻到了白璃。
他似乎很害怕。蜷缩在墙角,沉睡了三百余年,此刻虚弱至极,云景稍一抬手准备抚摸他的头发,白璃便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看到这一幕,阮星阑竟觉得心酸起来,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鬼折磨,才能在别人一抬手时,就吓成这副样子。
云景痛不可遏,又怕吓着人了,尽量温声细语地安抚白璃,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可惜,三百年的光景,终究在二人中央划下了一条沟壑,一时半会儿无法跨越,任凭云景在玄女宗如何手眼通天,此刻即便跪在白璃面前,也无法挽回过去的种种。
既寻得了云景的故人,眼下似乎能打道回府了。
但阮星阑此行的目的并不止一个,他还想深入万丈冰潭之下,去寻一寻那里可有慕仙尊的尸骨。
可又不便与两个拖油瓶说,遂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暂时分开。
小凤凰和林知意还没回来,捡根笛子不知道捡哪儿去了。
阮星阑不得不摸出林知意的魂石,甚羞涩地同云景道:“云宗主,借点血呗?”
“你自己不行么?”
“不行。”阮星阑羞涩道,“这需得童子之身才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便与心上人大功告成了。”
云景忍不住道:“那慕仙尊……”
“我师尊的圣体,不容任何人侵|犯。”一本正经地说完,阮星阑忽又想起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是童子了,那此前寻白璃时,那魂石上的血……”
云景:“我与阮公子的境遇差不多,也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所以,对不住,还请阮公子去求一求慕仙尊。”
在场就四个男人,连云景都非童子身了,那还能有谁是童子?
阮星阑不由自主偏头去瞥白璃。
便听云景道:“他与我一道儿……不,不是!他比我先!他也不是!”
“他比你先?他也不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场,你都看见了?”阮星阑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这个“先”字便能推断出什么绝妙的东西来。
连看他们俩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云景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竟变相地默认了。玄霜听罢,羞愤道:“你装女人便罢了,竟还是个断袖!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做的?”
这么一来,在场四个男修皆是断袖,阮星阑不得不举手为断袖同胞说几句话了,忍不住道:“他断袖关你甚事,喝你家水,吃你家大米啦?”
玄霜恼道:“我说他,又关你甚事?你这么着急出来袒护他,难不成你也看上他了?”
“嗯哼,我就是看上他了,”阮星阑两手一摊,慢条斯理地笑道,“你有什么意见?”
玄霜更恼,一时之间倒无言以对起来,四个打她一个,她毫无胜算,又怕慕千秋再度封她的嘴,索性愤恨地住了嘴。头一转,不再多言。
恰在此刻,林知意的魂石突然闪烁起来,阮星阑一惊,登时皱紧眉头道:“糟了,林知意有危险!”
似为了应证他这句话,从远处冷不丁传来轰隆声,此地一片死寂,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