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不惊讶,也是假的,密折上的内容,比自己先前估量的,要少上一些,而少的那部分,都是三皇子手上证据。
三皇子怎么会放过扳倒太子的机会?齐简垂眸,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些文章,而这文章,自己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依你看,华琮私结大军这事,朕该不该重罚?”皇上沉默半晌,没看出齐简深浅,再次开口。
“皇上英明,微臣不知。”齐简还是不表态。
重重叹口气,皇上撩起眼皮,从回忆中回过神,看向老太监:“你说,齐简在这里面,到底出没出力?”
华琮出事,得利的是华琼,而华琼和齐简,一向不和,所以齐简按理,不应该搅合进来。但,如果说齐简不安于现状呢?这个可能,皇上也思量过多次。
朝中唯一一位异姓王世子,如果真动歪心思,也不是毫无可能,且先前证据,也是指向齐简,只不过太子出事,才将那些证据洗清。
可如果说,太子出事,是齐简谋划的呢?将太子拖下水,从而洗清自己嫌疑,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在这里面,齐简究竟扮演着何种角色,皇上一时半刻,无法确认。
他的情绪,太过自然平缓,如果不是心里坦荡,便是太有城府。皇上仔细回忆片刻,惊觉已经很久,没真正看懂齐简的意图。
当年午夜拍打宫门的少年,如今已经如此深藏不露了?皇上脸色微变,唤过来太监,细细吩咐。
老太监应声是,将王公公叫进暖阁。
王公公凑到皇上身边听完吩咐,倒着退下,隔了估摸半个时辰,再次返回暖阁:“皇上,已经打探清楚,世子下朝便径直回府,没做任何停留。”
皇上眼皮微抬,喘上两口,沉声道:“那他回府,做了什么?”
听见这话,王公公脸色诡异起来,仿佛不知如何开口。
“他做了什么?”皇上敏锐察觉到他的迟疑。
王公公垂着脑袋,声音有点飘忽:“世子只是,着人在拆门上铆钉。”
皇上拧起眉头:“拆铆钉?”
“是、是,探子去时,说是刚拆到一半,这会儿许是,能拆完了。”王公公脑袋越垂越低,齐府门上铆钉,那是身份象征,世子下朝回府,就拆铆钉,这不是摆明跟皇上叫板,不要这荣耀地位?
“拆铆钉、拆铆钉。”皇上声音低下去,猛然记起,当初齐王身死尸骨全无,齐简冲到宫里,曾高声质问,人都死了,却不追查凶手,只赐哀荣有何用?还不如干脆将那些铆钉拔掉,埋进衣冠冢里!
皇上幽幽叹一声:“他这是,心里有气啊,他气朕试探他。”
沉默半晌,皇上再次看像王公公:“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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