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简微微颔首,沉默半晌,扭头看他:“你答应了?”
柳忆没吭声,也没看齐简,而是蜷起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上。缓缓叹口气,齐简再次仰头,用手蒙住眼睛。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寝殿外,不知什么鸟儿,引颈高歌,调子欢快又愉悦。
柳忆埋着头,听一会儿鸟叫,平复好心绪露出笑脸:“你真不要紧?太医怎么说?”
“皇上给准话了吗?”齐简依旧蒙着眼睛,没去看柳忆脸上笑容。
没人看,便没必要维持笑容,柳忆拉平嘴角,再次把头靠在膝上:“没有,和你预料一样,他只是问过我意思,就让我出宫了。”
说完,见齐简没什么反应,柳忆偏过头,悄悄看向他。
眉眼如画,哪怕在病中,也是繁锦极春。看了一会儿,眼睛微微发涨,柳忆不得不扭回头,再次把脸埋在腿上:“你这病,真没事?怎么突然就吐了,昨天都还好好的。”
“没事。”齐简终于放开手,用刚才捂眼手,摸摸柳忆脸侧碎发,“我的病没事,北边也不会出事,你可以放心西征。”
柳忆闷着头,嗯一声。
齐简强硬地将他拉起来,逼他直视自己:“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柳忆声音发涩。
“我的病,是装的。”齐简勾起嘴边,眼角泛着红晕。
柳忆愣了愣,坐直身体:“装的?怎么装?”
“太医总有办法。”齐简把他拥怀里,轻咬柳忆耳垂两下,没舍得用力。
柳忆想到之前,自己高烧时,齐简曾说过怀疑御医下药的事情,所以,他真吃过能让人高烧不退的药?那他又是为什么,宁可伤身也要装病?
心里早有答案,咬着嘴唇,柳忆心尖轻颤,好像被极细的针扎过,一两根不触及根本,却让人无法忽略。
他忍着疼痛,低声问:“所以今天,也是因为吃药?”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齐简眼底有些动容,却依旧面不改色点下头:“自然。”
明明还没回府,就已经吐了,明明那时候,都还没请御医,明明早上一起用膳,路上也没吃过东西,怎么可能是吃药的原因?
颤抖着的心尖,抽疼起来,柳忆咬牙,将骗子两个字硬生生吞回肚里。
“高热、咳血,都是装的。”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齐简抬手,一下下抚过他背脊,直到柳忆逐渐放松下来,他才再次开口,“放心吧,我不想再吃那么苦的药了。”
柳忆点点头,心口还在猛烈抽痛,且有愈演愈强趋势。
生怕一不留神,再来场狗血哭戏,柳忆拍拍自己脸颊,努力把思绪往别的地方引,想着想着,在抽痛间隙,还真让他想起另外的事:“那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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