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仰高点。”
“脸侧一些,多了,转回来。”
“笑容再明显些,不是让你假笑。别咧嘴,含笑传情懂不懂。”
画师说到后来,估计也说累了,无奈道:“算了,放松些,反正你这模样,再怎么画也就这样。”
柳忆笑盈盈地应上一声,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自己好歹也是被赞着玉树临风长大的,再不济,也不至于难看吧?也不知道在这国笔心里,什么样才能算绝色?
坐到后来,柳忆脸都快笑僵了,腿也开始发麻,终于盼到画师终于放下笔。
画师指指桌面:“就这样吧,拿去。”
柳忆捧起画仔细看看,由衷感叹:“您不愧是国笔。”
画师叹口气:“画虎不成,只是形似,却未神似。”
柳忆:…说谁像狗啊喂?
“可惜这张纸了,也可惜了我的笔。”画师明显对画不太满意,在柳忆告辞时还一个劲儿嘀咕,“下次不论是谁的门生弟子,不是绝色,都别来找我。”
脚都迈出门了,柳忆实在忍不住,回过头来:“老人家,您一直说绝色绝色,到底什么样的,在您这儿才算得上绝色啊?”
画师翻着眼睛瞪他:“怎么?说你长得不好,你还不服气?”
“那不能,我就是好奇。”柳忆摸摸鼻子,把画小心放进匣子里。
“要说绝色,京城里能入我眼,也就只有一人。”
柳忆想到什么,心下微动,不自在地舔舔嘴唇:“那是,谁啊?”
离开画苑时,日头已经偏西,柳忆裹紧大氅选准方向,朝西街走去。
能得到嗜画如命,眼光毒辣的国笔赞句绝色,小霸王龙真可以,舔着嘴唇,想到齐简模样,柳忆也不得不承认,绝色两个字,他还真配得上。
真好,盛世美颜的小霸王龙,是自己的呢,柳忆有心笑笑,却勾不动嘴角。
看着街边隐约开始泛绿的柳丝,他幽幽叹口气,这京中真绝色,这世上的似锦繁春,就要被自己亲手推开。
手指微微收紧,柳忆把木匣按在胸口,深吸口气,自嘲般摇头,自己何德何能,得清羽青睐,能让他将满怀柔情捧到自己眼前?且捧上一次还不够,又捧上第二次?
伤他一次还不够吗?明知欢愉不能长久,为何还给他希望?给了希望,再狠狠推开,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是不是铁做的?柳忆抿嘴按进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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