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年了,你居然还在长?也就低头画画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你发顶了。”
柳忆比划着两个人的身高,满心愤愤不平,之前就比自己高,再长长,这身高差距,就要明显起来了。
齐简没理他,正悬笔画着什么。
柳忆凑过去看看,有感而发:“好漂亮的红梅,只是这颜色,是不是稍微有点淡?”
齐简将最后几个粉红色花苞画好,放下笔,把画拎起来塞给柳忆:“喜欢就赏你了,挂在床头,夜夜看。”
还没等柳忆装模作样道个谢,齐简又将画从他怀里拽出,摆回桌上,再次提起笔蘸些墨,往上面画着什么。
柳忆好奇心起,顺着他的笔尖,一点点看下去,黑发高束,攒金嵌珠发冠,带着白尖的墨色毛领,黑色披肩,暗红色中衣,左手执剑,右手端着酒坛,眉眼如画,赫然就是齐简本人。
柳忆指着这画,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画个自己,让我挂在床头,夜夜看?”
“不然呢?你还想看谁?”齐简斜斜看他一眼,丹凤眼微微眯起,“嗯?”
“看你看你,就看你。”柳忆败下阵来,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又有些不满,“你倒是也画个我啊,你看这旁边,空着这么大一片呢。”
齐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画一个呗。”柳忆捧着画,越看那块空白,越像是留给自己的。
齐简将笔递给他:“要画自己画。”
“我哪有你那两下子啊。”柳忆不自在地摸摸脖子,脖子上空落落的,没了细线,他只好改成摸摸鼻子,没话找话,“喂,你这手丹青,是谁教的啊?”
齐简没说话,缓缓垂下眼眸。
看这样子,明显是齐王。又勾起小霸王龙伤心事了,柳忆恨不能把话吞回肚子,赶忙岔开话题:“我说你可真挺厉害的,像我,别说画人物了,让我画只鸟儿,我都画不出来。”
齐简看他一眼,挑起眉:“那有什么难的,几根线条而已,等你病彻底好了,我允许你照着画。”
怎么就成几根线条了?再说,照着只鸟画,还需要什么允许?柳忆愣了愣,脸唰得红了:“胡说什么呢你。”
“不是你起的头吗?”齐简低低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到时画好了,你一并挂在床头,日日看夜夜看,看个十年八年,不,看到七老八十,才许摘下来。”
“我为啥要挂那东西在床头啊我?”柳忆红着耳朵,只觉昔日纯情少年一去不复返,还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反击措辞,齐简已经收好画笔,看向窗外。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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