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衣摆划出美丽弧度,盖头上珠子叮咚作响,柳忆牢记着盖头不能落地,一手按住盖头,一手下意识乱抓。
齐简看着扑出来的人影,有些发愣,不自觉伸手去拦,被柳忆正好拽住衣袖。
“不好意思啊,没站稳。”柳忆也不知道自己拽的是谁,稳住身形连忙道歉。
齐简冷冷抽出袖子,没说话。
见人没反应,柳忆只好自行摸索着迈出轿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齐简这家伙也真是,迎亲队伍弄那么气派,就不能雇个敬业点的喜婆?
齐简沉默半晌,看着柳忆挪出轿子,又看着他小心翼翼将盖头扶正,在摇曳的白玉珠坠下,露出半个雪白下巴。
鬼使神差的,齐简伸出指头,轻轻戳上柳忆下巴。这人戍边五年,又上过多次战场,怎么还能这么白?
柳忆心下一惊,扣住齐简手腕用力翻转:“谁?”
“你说我是谁?”齐简盯着腕上那只手,眼底有些诧异。
这声音他刚听过,虽然只是吉时已过四个字,柳忆讪讪地松开手,安抚般揉揉齐简手腕。
齐简从手腕红痕上收回目光,抬手捏住柳忆下巴,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尖颤了颤,一不小心忘记要说什么。
柳忆心虚地等下文,等了半天没等到。
晓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忙上前打圆场:“世子,宾客都还等着呢。”
齐简这才松开手,率先往前迈上一步,柳忆蒙着头,脚下发软,一步没迈好,撞到齐简身上。
齐简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什么?”柳忆莫名其妙。
“青天白日拉扯不休,有悖君子行径。”齐简皱着眉头,仿佛在纠结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柳忆心道,难道把太傅踹下水,就君子了?不过这话,面对五年前软软糯糯的齐简,他敢说,面对五年后的齐简,他还真没勇气。
他眨巴眨巴眼睛,只敢挑边边角角小声反驳:“也没青天白日,都月上柳梢头了。”
这话不知怎么惹到齐简,齐简纠结的表情不见了,皱眉冷哼:“不知羞。”
“什,什么?”柳忆再次跟不上他思路。
齐简也不解释,后退半步,把柳忆像米袋一样扛在肩上,迈腿就走。
“喂,你干什么?”柳忆连忙按住盖头,盖头下眼睛瞪得溜圆。
晓斯也吓一跳:“世子世子,您这是做什么?宾客都在堂屋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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