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又一鞭,冷曳的脸越来越白,偏生跪在地上的他从未动过半分,甚至连呼吸也未曾乱过。
冷蚩每落下一鞭,脸上神色就越发的温和几分。
他的眉宇本就带着邪魅儒雅之色,一身的白袍被飞溅的血肉沾染,越发的刺目吸睛。
一旁的木朽站在黑暗之中,几乎要与这一方夜幕融为一体,若不是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恐怕就要以为他不存在。
冬日的夜很漫长,冷蚩手中的鞭子伴随着外面礼花绽放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不知过了多久,除夕的喜悦与夜里的烟火一起渐渐归于沉寂。
冷蚩挥着鞭子抖去上面模糊的血肉,动作清雅的递给了一旁的木朽。
抖了抖衣袖上沾染的血色,哪怕身染血肉,冷蚩依旧眉宇温润,清隽儒雅,眼底一片慈蓦之色。
此刻的他就如同他这身染了血色的白袍一般,哪怕看起来再干净,伪装的再好。
可已经沾染的血迹污痕已经顺着衣衫入纱,岂是抖一抖就能轻易抹去的。
神色悲悯的将依旧脊背笔挺一动不动的冷曳打量了一遍,冷蚩接过木朽递过来的帕子动作优雅的擦拭着手上的痕迹。
“我说过,你是我儿子,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冷蚩温润的嗓音就如同这冬夜徐徐而过的风,风力不大,却寒冷入骨髓。
话落,他将手中沾了血的帕子扔在冷曳身旁,扬声道:“擦干净身子,还有任务给你,别再让我失望。”
他这话说得平淡轻松,仿佛冷曳这一身血肉模糊的伤只是身上的一点泥污,擦一擦就干净了。
说完话,他迈着从容的步伐,神色不变的踩过地上的血液带着木朽离开了这里。